他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。
从他的状态来看,那半瓶酒是他喝的。
看到我时,他很震惊,眼中倏然闪现出一抹光来。
裴父看着我,眉头紧皱,道:「哪里来的杂毛,门口的保镖干什么吃的?」
呃,门口的保镖被我骗走了。
我笑呵呵地走过去,一把拉起裴晏洲,跟裴父说:「叔叔,马上高考了,裴晏洲不能逃课,我带他走了哈。」
在他露出阴鸷的眼神时,我立马拨通了我爸的电话。
「快放!」我爸不耐烦地吼了我一声。
我强装镇定,笑道:「老师,裴晏洲找到了,我这就带他回学校,像他这种逃课的,你一定要好好惩罚。」
我爸立马领会到了我的意思,让我把免提打开,然后他夹着嗓子说:「裴晏洲,你给我滚回来,马上高考了还逃课。」
在我要拉着裴晏洲走时,他爸突然起来,阴冷地看向我,问道: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
我要回答时,裴晏洲立马打了我一拳,「你算老几,凭什么管我的事,别以为你跟老师关系好就能告我状,我告诉你,我裴晏洲不吃你这套。」
这是他跟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。
一向病恹恹的他,竟然打我打得这么用力。
差点把我牙给打断了。
我气不过,爬起来抓着他的头发往外拖,裴父看到我们这样,看热闹似的坐了下去。
出了包厢后,我立马拉着裴晏洲跑了出去。
姜还是老的辣,裴父看出了我俩在演戏。
我骑着自行车带着裴晏洲逃跑,他爸的人开着车在后面追。
电影里英雄救美的桥段在我和裴晏洲身上上演,但我不是英雄。
倒在地上吐血时,我看到裴晏洲跪在了他爸面前。
「我听话,我什么都听你的,放过他。」
裴父俯身抓住他的头发,逼他抬头,阴森一笑,「晏洲,你早这么听话该多好。」
棍子打在我脑袋上时,我眼前一黑,只听见裴晏洲那句撕心裂肺的「蔺泽栩——」
我想睁眼告诉他,「裴晏洲,别跪,以后我罩着你。」
可这句话,我没有机会再告诉他了。
我醒来时,爸妈憔悴了许多。
就连我远在国外学习的哥哥也回来了。
我问爸:「裴晏洲呢?」
他叹道:「不知道,他爸爸给他办了转学手续。」
可是,他马上要高考了呀。
他那么聪明,只要考上大学,前途一定光明的。
我爸告诉我,裴家不是我能惹得起的,让我以后不要再冲动了,否则我们蔺家会遭殃。
可我不能放弃裴晏洲啊。
我还记得他在酒吧看到我时,双眼是那么明亮。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光。
耀眼夺目。
他应该在太阳下多笑笑,那样会帅很多。
我的眉毛上留了一道疤,成了断眉,看上去就像社会上的街溜子,不好惹。
可我是实打实的好青年,积极阳光,乐于助人。
这道疤,是我英雄救美的象征。
但……
我没能救得了他。
6
从大专出来,我去了拳馆当陪练。
我爸说我不务正业,我妈说我混日子。
可我哥却说:「三年了,别自责了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」
被看穿心思的我,像个孩子一样流下了眼泪。
如果我再强一点,就能救他了。
「小栩,那不是你的错。」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我低着头,不敢哭出声,怕丢人。
男子汉大丈夫,哭哭啼啼,成何体统。
我哥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,我心里刚想在他面前哭太丢人了,他立马就说:「在哥面前哭有啥好丢人的,大声哭,没人笑你。」
我扑哧笑了一声,鼻涕泡都笑出来了。
「哥,裴晏洲……有消息吗?」
「没有,我帮你打听过,也托我国外的朋友打听了,这三年毫无音讯。」
早知道他那么惨,我当初就不欺负他了。
「哥,我还是决定留在拳馆,你不用劝我了。」
我哥笑着捶了我一拳,「臭小子,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。」
在拳馆干了两年,我终于打听到裴晏洲的消息了。
裴家家主在国外意外身亡,他的独子继承了裴氏集团。
这个新闻轰动一时,各大媒体都在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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