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,让他困惑……他绝不承认他越来越爱呆在银座顶楼那个他用钱租下来的屋子里。
男人深沉的眼眸,隔着距离,望着对面那艳俗无比的女人……就是养条狗,朝夕相处了三个月,也会不忍……他在心里,这样解释着他此刻的有些心软。
如果我两个都想带走呢?……听到那人这句话的时候,秦殊凉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,她那样热切地望着门口的那个男人……他是愿意带她离开的,他并没有丢下她!
这一刻,秦殊凉被幸福包围着,那双艳俗的眼,笑容久久不退……他没有丢下她不管,他没有!
男人瞳孔骤然一缩,不知怎么的,被那女人此刻眼中的光芒刺得微痛起来,淡淡收回视线,从那女人身上挪开,落在莫二爷的脸上。
“你清楚后果。”莫二爷用眼神挑了挑秦殊颜:“宫大少想要带走多少人,我自然拦不住。
就怕宫大少今天把两个都带走,明天就要出意外死一个。”
宫默年眼神一锐,紧紧锁住莫二爷……这是个疯子,有权有势的疯子,他不可能一辈子让人24小时戒备地看在殊颜身边。
即便他真的让人24小时看护在殊颜身边,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,而对面那个,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,偏执、疯狂,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今天要是把两人都带走,明天殊颜不出事,后天大后天,总有一天会出事。
莫老二这个疯子!他咬牙心里狠狠咒骂。
身后陆子宸拉了宫默年一把,陆子宸是宫默年的死党,也是工作上的伙伴:
“要是连她一起带走,殊颜就有危险了,莫二爷极度危险,轻易还是不要招惹,不要硬碰硬吧。
不能为了那么个妖艳贱货,拿殊颜的安危做赌注,不值得。
再说,莫二爷一直喜好的就是干净纯洁的女孩儿,越是干净纯洁,他越是想要摧毁。
秦殊凉这种货色,莫二爷根本不感兴趣。秦殊凉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”
陆子宸的声音并不大,但是秦殊凉听得清清楚楚,眼中的幸福仿佛凝滞住。
猛地看向门口那人,她紧紧地握着拳头,紧紧地盯着宫默年,她在等,在等这个男人做决定。
秦殊凉紧张又期盼地望着他……他说他两个都想要带走,他并没不愿意将她一人丢下……他会带她走的,他刚刚说了,说了他两个都想带走!他亲口说的!
他不会丢下她,他不会的,一定不会的!……女人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。
耳畔,殊颜的哭声,哭着说她怕,哭着说她想回去,有那么一刻,秦殊凉也想哭。
殊颜说,她怕……秦殊凉紧紧咬着牙根……她怕,她就不怕吗?
“默哥哥,我,我心脏好痛,好痛……呼,呼,默哥哥,默哥哥……”秦殊颜突然面色发白,捂着胸口,艰难地喘息。
宫默年顿时急了:“殊颜?殊颜?你坚持一会儿,我马上带你去医院。”他转头,看了一眼那女人,眼底微沉……“秦殊凉,殊颜心脏病发,我不能让她出事。”
第10章 对着空气说 04-16
秦殊凉无视心里的痛,此刻无比担心殊颜的安危,她紧张地跑了过去,担心地叫道:“殊颜,你别吓姐姐。”
她想要伸手抓住殊颜的手掌,想要给殊颜勇气,她甚至天真的认定,只要紧紧握住殊颜的手,就能够把自己的好运借给殊颜,把自己的寿命分一点给殊颜。
“滚开!”她的手刚碰到殊颜,就被一道大力粗暴地甩开:“你别碰殊颜!今天要不是你带殊颜来这种地方,殊颜也不会发病!”
她一抬头,便对上那男人恨不得要把她生吃活剥的眼睛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说,她没有带殊颜来这里,但话到嘴边,住了嘴……他不会信。解释什么?
秦殊凉就这么看着,那男人一把抱起心脏病发的殊颜,冲了出去。
她那双艳俗的眸子,星辰散去,黯淡无光……他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,燃起了期盼……
她愿他从不曾给予她希望和期盼,不如一走了之……至少此刻她还能够装得浑不在意,装得没心没肺。
至少她只会痛一次,不用痛两次。
“宫默年!”她突然追到包厢门口,冲着那抱着殊颜疾驰而去的背影,用尽了气力,大声喊道:
“不哭的女孩儿最勇敢,勇敢的女孩儿最漂亮。”宫默年,你不记得了吗!不记得这句话,不记得我了吗!不记得五年前有一个爱哭胆小的女孩儿了吗!
殊颜心脏病发,她不用他为了她留下耽搁了殊颜就医的时间,她只要他肯为她转一个身……这就够了,足够足够了。
她紧紧盯着那道背影,眼中满是祈求……转身!转身!转身啊!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,不要把我丢给别的男人,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将要发生的事情,不要不要不要!
你只要转一个身,我就再也什么都不顾,奔向你跟你走!……哪怕,狠狠得罪了莫二爷,哪怕那位莫二爷真是个疯子,恼羞成怒要她的命!
她那样祈求,用尽了力气喊出的声音,传到了前面男人耳里,宫默年瞳孔骤然一缩,眼中一丝震惊,那女人怎么会知道……
“默……默哥哥,殊,殊颜心脏好,好痛啊……殊,殊颜痛得快,快死了……”
宫默年收回心神,低头看一眼面色惨白的殊颜,心底那丝疑惑暂且忽视了,殊颜,他的女孩儿不能够出事!
他脚下一顿,抱着殊颜不曾转身,背对着身后女人,冷声喝道:“殊颜心脏病发了!秦殊凉,你还要胡搅蛮缠?”
男人不曾转身看一眼,抱着怀中的女孩儿,急促地冲出去了。
他身后,女人久久伫立在原地,张着那双精致描摹的眼,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,只是此刻,再无媚俗可言,空洞洞的一片,满目的痛。
胡搅蛮缠……原来她是在胡搅蛮缠啊。
“不哭的女孩儿最勇敢,勇敢的女孩儿最漂亮。”她望着空荡荡的前方,自言自语着……她已经不哭鼻子了,那人却也已经不喜欢她了。
他,还是走了,还是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,她的手脚冰凉,浑身的血液冻住,她好像听到自己左心房下,心,一寸一寸裂开的脆响。
手脚冰凉冰凉……她在想,是不是,一开始她就做错了?
自私的想要幸福,自私的向他借幸福……
身后传来顾大少的催促声,她站在门口,忍住眼里差点落下的泪……他说,不哭的女孩儿最勇敢,勇敢的女孩儿最漂亮。
她,不哭。
对着空无一物,张了张嘴,终于……
秦殊凉对着空气,说:“宫默年,我害怕。”
第11章 她怕疼所以不能够喊疼 04-16
那个女人终于收拾好自己,缓缓转过身的时候,她又是那个人人不齿的妖艳贱货。
“莫二爷,久等了。”红得能够滴出血来的唇瓣,勾出妖娆的笑,一句话六个字而已,满打满算算上符号一起,也不过八个字,这一句却用了足足六七秒的时间,
那张艳红的唇瓣开开阖阖,一句话,却说出了吴侬软语的腔调。
“过来。”莫二爷朝她伸了手,她红唇笑的更甚,扭腰摆臀,风情万种着,款款而去,温顺地靠在莫二爷的臂弯里。
“啧,难怪宫默年带走的是那个。就留下个这么个货色,没意思,和会所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?”
怀中,秦殊凉眼中无痛,只有一片悲凉,那样安静地靠在莫二爷的肩膀上。
“算了,将就一下。”莫二爷道。
秦殊凉垂眸,随莫二爷上了会所楼上的酒店。
“莫二爷,有些话,我觉得,还是不该瞒着莫二爷。”房间里,她缓缓说道。
“哦?”对方饶有兴致。
“陆子宸刚刚说的,莫二爷喜好的是纯洁干净的姑娘,可我秦殊凉,这S市上下都知道,我秦殊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。
专司爬床,伺候男人。我是连谢三爷的床也爬的。我离纯洁干净这个词儿十万八千里。”她笑的没脸没皮,丝毫没有什么羞耻,不疾不徐地说着。
心底却越发焦急……怎么办,又如何脱身?急赤火燎,她脑子飞快的运转着,想着辙让对方扫兴,最好是恶心得让她立马滚蛋。
“无妨。爷不想睡你。”莫二爷笑着抽出皮带,“宫默年有没有告诉你,爷还有点小癖好?”
她心中一抖:“什么,什么癖好?”

“今儿晚上,你乖乖让我抽,抽高兴了,二爷我放你走。”他话落,一皮带甩过去,就鞭在她身上。
猝不及防,脸颊上肩胛骨上一道血印。
“秦殊凉啊秦殊凉,谁叫你没事跑过来坏了二爷我的好事,宫默年的女人,你二爷我差一点点今天就能到手了,
你跑来搅什么局?嗯?”
话落,将皮带卷着手掌,冷厉喝道:
“脱掉上衣,背过身去。”
秦殊凉死死捏着拳头,沉默着,她脱掉外面的上衣,第一次,脱得只剩下内衣,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面前。
她背对过身去,肩膀紧张地绷紧。
身后,她几乎清晰地感受到那人靠近,她头皮都发了麻。
殊颜说,她怕……但她此刻,比殊颜更怕。
殊颜怕,可以哭着喊默哥哥,她怕,只能闭上眼,独自等待承受着那皮带抽在身上。
啪――
皮带毫无预警地鞭在她背上,疼得当下几乎晕厥,她安慰自己:这样就不用想破脑袋脱身了,挺好的,秦殊凉,忍一忍,忍过去就没事了。
还来不及喊疼,下一鞭又抽打过来。
她还发现,只要她喊出声,莫二爷的鞭子就抽得更狠。她喊得越疼越大声,鞭子就抽的越狠越不留情。
死死咬住牙根,她怕疼,不能喊,喊了疼,会抽的越狠,
她怕疼,所以不能够喊疼。
终于,一切结束,莫二爷丢了手中的皮带:“你可以滚了。”
秦殊凉艰难地爬起身,一声不响穿上外衣,沉默着滚出这间屋子。
衣服下,背上的肌肤,没有一块完整的,皮肉撕裂开来的疼,秦殊凉满脸冷汗地扶着墙,蹒跚走进了酒店里的公用卫生间。
镜子前,妆容已花,颤抖着手,从包里拿出粉饼,厚厚地盖上脸,盖住苍白的脸色,描眉,眼线,双颊点上胭脂,艳红的口红,点在发白的唇色上,须臾间,女人挺直了腰肢,又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了。
转身之际,顾盼生辉,眼角斜飞,余光掠过镜子里的那个人,眉眼染上了嘲弄……真丑,镜子里的那个女人。
第12章 他不喜欢现在这个秦殊凉 04-16
医院里秦殊颜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,宫默年转身就走。
陆子宸喊他:“你去哪里?”
“去KING,帮我照顾下殊颜。”
“……默年,你说你去KING?你在意那个秦殊凉?”
“别乱想。”男人淡漠道,转身就出病房。
走廊上,男人不自觉脚步有些急促,说不上是为什么,从送殊颜进医院的路上,他的心就恨不得飞去把那女人接回来,还要弄清楚她怎么会知道他五年前说过的那句话。
宫默年匆匆赶去KING。
远远看着那女人正从KING出来。
他连自己都没有发现,心中无来由的一喜……悬着的心,终于放下。
之所以放心秦殊凉在莫老二那里,因为莫老二有个秘密,莫老二天生那玩意儿硬不起来。
“秦殊凉。”他下车,朝着那女人迎了过去。
女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,从他身边掠过,径自拿出手机准备打车。
她不问殊颜病情如何,眼前这个男人既然会出现在这里,那一定殊颜是安全的。
她不知为何他此刻明明该在殊颜病床前守着,却出现在她面前,但此刻,她真的没有一丝力气,再与这人周旋。
男人眼底划过冷意,修长的手臂伸出,抢过秦殊凉的手机,幽冷哼道:“至于如此?”不过一个小时而已,他就放下殊颜在医院,折返回来接她。
女人伸出手去:“还我。”
宫默年一皱眉头……这女人现在是在跟他摆脸子?
心里莫名暴躁起来:“秦殊凉,何必装得跟个贞洁烈妇一样?爬床这种事,你不是已经熟能生巧?讨好男人,不是你的强项?”
明明是想讽刺她,但这话说出口,他自己莫名不舒服起来,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心里很不舒服。
“还我。”眼前这只纤细的手掌,又伸到他眼下,男人眼底一丝不快,少见的耐着性子看着面前女人。
“秦殊凉,不要得寸进尺。”他压着怒火:“你想要的,我都如了你的愿,你要宫太太的宝座,我给。
这三个月里,你想要的,我都满足你了。话说回来,今天要不是你带殊颜来这种地方,殊颜也不会心脏病发。”
他没发现,从医院里出来,他就一直没有想过殊颜心脏病发的原因,就是到了这里,见到这女人的那一刻,他也没有联想起殊颜的心脏病发。
要不是男人被面前的女人气得怒火重重却发现,拿她无可奈何,他压根就把这件事情抛却脑后了。
女人眸中闪过讽刺……她要的,从来都不是什么狗屁宫太太的宝座,殊颜病发更不是她秦殊凉带着殊颜来这种声色场所的。
什么都不问,便已经下了结论。
“你说是,那便是吧。”她不太在意地说着,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。
男人心口无来由微疼,真的,他不喜欢现在的这个秦殊凉。
但他更不喜欢的是,他自己此刻内心微微的慌乱。
他为这个妖艳贱货牵动了情绪?……不!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妖艳贱货牵动情绪?
蓦然地,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,他几乎强烈的排斥着,
“秦殊凉,别装出一副受了天大伤害的模样,莫二爷没有碰你,对吧?”他冷笑:“莫二爷向来喜好干净纯洁的女人,你这样的,莫二爷看不上眼,根本不会碰你。”
真正的原因是,莫二爷有病,阳痿。
宫默年冷冷望着面前女子,好似说着这些尖酸刻薄的话,就能够证明他宫默年没有为了眼前这个妖艳贱货牵动情绪一样。
好似狠狠伤她,就能够证明,他并不在意她一样。
“莫二爷根本不会碰你,你不必好像被人玷污了一样,他根本没对你做那件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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