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云榭试探地靠近她,伸出手去:“浅浅,我在这里,如果你怕,可以牵我的手。”
我在这里。
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江红红心头涌上些许暖意。
在纽约的那三年,祁云榭对她无微不至,总是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来到她身边。
对于他的心意,江红红心里明白。
江红红不是对祁云榭没有心动过,但彼时的她还放不下黎建,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,祁云榭对她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。
而祁云榭很早就知道她心里有一个很难忘记的人,所以一直保持着绅士距离,没有逾越过半分。
但今晚……或许是因为黑暗降低了人的心理防线。
见江红红久久没有回应,祁云榭主动伸出手去,握住了江红红的手。
这突然的举动让江红红一怔。
她知道自己应该挣开,可却有些贪恋祁云榭掌心的温暖。
迟疑片刻,江红红终究是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。
别墅外,台风呼呼地吹了一整夜。
直到天色泛白,雨势才渐渐小了下去。
众人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早上。
雨彻底停了,天空中阳光明媚,空气清新的沁人心脾。
江红红是被其他人的说话声吵醒的。
她睁开眼,看见身上盖着祁云榭的外套。
怪不得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。
祁云榭见她醒来,走近轻轻一笑:“雨停了,我们可以回去了。”
江红红怔怔地点点头,缓缓坐起身。
抬眼,却看见对面的沙发上秦音枕着黎建的肩头,仿佛窝在他的怀里一般。
而黎建双眸漆黑,不知道是醒了很久还是一直没睡。
他身姿挺拔颀长,却是一动不动,没有丝毫想要起身的意思。
就好像……怕吵醒了秦音一样。
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室
许是察觉到什么,黎建突然转眸看来。
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到一处。
江红红一愣,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。
温热,柔软……
她心间一颤,连忙有些慌乱地别开了眼。
暗自深吸了口气,江红红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,那不过就是个意外,不必放在心上。
至于黎建和秦音……他们俩的事情更和自己没有关系。
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下,便登上游艇返回。
到达海岸后,秦音挽着黎建的手臂对其他人笑道:“生日宴我已经让他们改到今天晚上了,大家可一定都要来啊。”
说最后一句的时候,她的目光正好落在江红红身上。
经过曲折的一晚,江红红并不想参加这个生日宴。
可她答应了祁云榭,此刻也不好反悔,便只能默认下来。
众人陆续离开,秦音缠着黎建要和他一起走。
黎建没应声,抬眼看向江红红的方向,却见她已经和祁云榭并肩往反方向离开。
他冷冷地收回视线,径直走向自己的车。
路上,江红红心不在焉,一直盯着车窗外看。
窗外景色流转,她的眼瞳像是沉在水底的湖泊,波澜不惊。
祁云榭几次侧眸瞧她,见她神色疲累,便没有开口。
几十分钟后,车子停在公寓楼下。
江红红这才回过身,转头对祁云榭淡淡一笑:“阿榭,昨晚……谢谢你。”
祁云榭微怔,一双眸子干净得好似冬天的雪地。
想起外套,他温柔地笑起来,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顶:“谢什么,我们不是朋友吗?”
只是……朋友吗?
江红红抿抿唇,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。
……
晚上七点,秦家。
一身白色礼裙的江红红挽着祁云榭的手臂走进大门。
宴会上人很多,大多都是商业圈的名门。
江红红从前就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,所以认识的人并不多。
祁云榭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,将她带到角落坐下,小声道:“等我姐姐切完蛋糕,我就找个理由带你离开这。”
江红红有些惊讶:“你怎么知道我……”
她知道祁云榭很细心,却没想到他竟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。
“我了解你啊。”祁云榭笑了笑,仿佛在说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。
这时,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。
祁云榭应了一声,又转过头来嘱咐江红红:“我去一下,很快就回来,你可不要乱跑。”
江红红失笑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祁云榭嘴角上扬,眼底带着些宠溺:“是吗,我怎么感觉你是呢?”
“赶紧去吧,别让人等太久。”江红红轻轻推他。
“好。”祁云榭应声,转身走进人群。
江红红坐了一会儿,庭院中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。
她觉得空气有些闷,便转身走上二楼,站在阳台上深吸了口气。
初夏的晚风拂面而来,沁凉而轻柔。
江红红浅浅抿了口酒,倏地想起黎建应该也会来。
她看了一圈,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。
就在这时,一个娇柔的声音随风飘来。
庭院里交谈声嘈杂,可江红红还是听清了那是秦音的声音。
她脚下一顿,转眸看向隔壁房间的阳台。
阳台的落地窗是开着的,风将窗前的纱幔吹的一起一落,但房间里却没有开灯。
江红红没有多想,转身抬步离开。
然而就在她路过那间屋子的门口时,门恰好打开。
江红红下意识看去,正对上秦音的视线。
两人面面相觑,空气蔓延寂静。
片刻,秦音先回过了神。
她伸手将门关上的同时,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。
“黎小姐,希望我和深寒没有吵到你。”
第三十六章 红玫瑰
话音落下,江红红微微怔愣。
什么叫希望她和深寒没有吵到自己?
还没反应过来,江红红却突然瞥见秦音唇角沾着一抹口红。
不像是不小心抹到外面的,反而像是……
这时,房间里蓦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:“秦音?”
江红红浑身一顿。
黎建在秦音的房间里?!
所以那抹口红……
“我在。”秦音应声,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红红。
她神色中划过一抹得意:“深寒,我先下去了,你也快点。”
黎建没再出声。
秦音收回视线,拿出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。
在看到溢出嘴角的口红时,她神情意外地挑了下眉:“原来我的口红花了,怪不得黎小姐这么看着我。”
她白皙细长的手指缓缓地抹去了嘴角的那一点红。
擦干净,秦音笑着收起镜子,抬步准备下楼。
和江红红擦肩而过的那一刻,她故意压低声音:“深寒真的是太不小心了,黎小姐可不要说出去啊。”
秦音离开,走廊里只剩下江红红一个人。
她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攥在一起。
面上未变色,心底却传来点点刺痛。
果然,哪怕她早有预料这一天的到来,还是不能坦然地面对黎建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。
静默半晌,江红红垂下乌黑的睫羽,掩去眼底所有情绪,转身离开。
回到庭院没多久,祁云榭也结束了交谈。
他在江红红身边坐下,见她似乎有些怔神,便问:“浅浅,你怎么了?”
江红红扯回思绪,抬眸就撞进祁云榭月亮一般干净的眸子里。
她看着,喃喃自语:“要是我先遇见的人是你,该多好……”
声音太轻,被淹没在了周遭的嘈杂里,祁云榭没有听清。
他正想靠近一点,人群却安静了下来。
两人望去,只见秦音众星拱月般走到了院子中的蛋糕前。
而她的身边……正是一晚上都没出现的黎建。
旁边有人低声议论:“这秦家的小姐和霍氏集团的总裁站在一起,真是郎才女貌啊。”
郎才女貌吗?
江红红看着,心脏微微收缩。
她有些心不在焉,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祁云榭悄然离开。
一片祝福声中,秦音切好蛋糕,然后举起了酒杯:“感谢大家今天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宴,不过今天晚上,除了我的生日之外,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道光就穿过庭院,直直地打在了江红红身上。
江红红怔在原地,眼底满是茫然。
紧接着,面前的人群倏地向两边退去。
只见尽头,一身黑色西装的祁云榭身姿颀长,缓缓走来。
看见他怀中的那束红玫瑰,江红红便一瞬明白他要做什么了。
起哄声中,祁云榭在江红红面前站定。
他脸颊上染着霏霏的红,声音依旧温柔却掩不住紧张。
“浅浅,我喜欢你。”
“你……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?”
江红红撞进祁云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,他的眼里满是期待。
她看着,有些手足无措。
拒绝吗?可是在场的人太多,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祁云榭。
只能先答应下来,然后再私下说清楚了。
犹豫片刻,江红红深吸了口气。
然后,接过了祁云榭手中的那束花。
第三十七章 你喜欢吗
看着人群中的祁云榭将江红红紧紧地拥进怀中,黎建的心像是被生生撕扯开来,鲜淋漓。
身边,秦音微微抬起头看向她,声音含笑。
“深寒,你看他们两个多配,就像你和我一样。”
黎建眸色一冷,眉宇间冷峭地像是能掉下冰渣:“这就是你说的惊喜?”
他嗓音冷漠,像是结了冰一样。
秦音的笑凝在了嘴边。
片刻,她敛了些笑意:“霍阿姨说你最近在帮江红红挑选合适的男朋友,正好我这个弟弟喜欢她,人又不错。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难题,你不高兴?”
“还是说,你还惦记着……”
“秦音。”黎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语气警告,“我说过,我的事和你没关系。”
话落,他收回视线,转身便走。
看着黎建毫无留恋的背影,秦音咬住嘴唇,双手紧攥,指甲都嵌入了肉里。
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自己?
秦音怨恨的视线落在江红红身上。
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,她又缓缓勾起了嘴角。
没了江红红,黎建……迟早会是她的!
另一边,在表白被答应之后,祁云榭就被旁人以庆祝的名义拉去喝酒。
江红红抱着玫瑰花独自坐在角落,始终坐立难安。
她想着晚些和祁云榭说清楚。
但宴会结束时,他却喝醉了。
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站不稳还喃喃着说要送自己回家的祁云榭,江红红觉得头愈发的疼起来。
秦音让人把祁云榭扶回房间,又喊来司机要送江红红回家。
江红红心乱如麻,正想一个人静静,便拒绝了。
离开秦家,江红红独自走在路边。
暗橘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,显得格外寂寥。
她怀中还抱着祁云榭送给她的那束花。
娇艳欲滴的红玫瑰,代表他对自己的爱意。
可是她……
江红红停下脚步,眉心皱在一起,握着花束的手缓缓收紧。
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,由远及近。
紧接着,喇叭声穿透空气。
江红红被吓了一跳,下意识转身看去。
入目便是一辆熟悉的宾利,再看车牌号——沪A·1108。
是黎建。
他不是早就离开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,熟悉的冷漠声调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:“上车。”
江红红抿了抿唇,垂眸走过去上了车。
她以为黎建会说些什么,但他却是一言不发,直接启动了车子。
一路上,两人都没有任何交谈。
车厢内一片沉寂,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。
江红红侧眸看了黎建一眼。
他的身影映在夜幕里,一双眸子也被黑夜浸染得漆黑,幽深不见底,瞧不清任何情绪。
她悄悄挪开视线,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她眼中流转。
半小时后,车子停在了江红红公寓的楼下。
但江红红却没有动,她知道黎建一定有话要说。
沉默了半晌,黎建转眸瞧她,目光不似往日清淡。
“你喜欢祁云榭?”
闻言,江红红淡淡一笑,轻声开口:“阿榭他温柔优秀,家世显赫,对我也是偏爱……”
黎建眉心微蹙,冷冷地打断了她:“我问的是,你喜欢他吗?”
江红红顿了丽嘉顿。
片刻,她看向他,眼神平静。
“合适比喜欢更重要。”
“这句话,是小叔告诉我的。”
第三十八章 凌迟
话音落下,车厢里再次归于寂静。
黎建紧紧地盯着江红红,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。
他感觉身体的温度被尽数抽离,仿佛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川。
而心脏传来的疼痛,好似被万箭穿透一般。
但尽管如此,黎建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变化,还是面无表情。
这场凌迟,除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。
黎建怎么也没想到,当初他为了和江红红保持距离说出的话,如今也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。
久久的沉默之后,江红红别开眼,语气淡淡道:“我还没恭喜小叔,终于和秦小姐情投意合,看来霍奶奶的心愿很快就能完成了。”
黎建眉心微蹙:“我和秦音?”
江红红笑了笑,却不再继续说。
她拉开车门:“小叔,早些回去休息,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说完,江红红下了车,抬步走进公寓。
车门砰的一声关上,却像是狠狠砸在黎建的心上。
好疼……
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占有,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。
黎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他打开指纹锁,推开门入目便是一个被光笼罩的无尘箱。
而无尘箱中,挂着一件婚纱。
这件婚纱,正是江红红当年为自己设计的那件!
三年前,黎建在江红红离开上海之后便赶去了她的工作室。
他让助理出面买下这件婚纱,此后便一直放在家里。
江红红离开的这三年,每当他难耐心中的思念,就会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件婚纱。
有时候,甚至会看上一整夜。
黎建瘫坐在沙发前,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婚纱。
耳边突然响起江红红的声音:“我也想结婚啊,我婚纱都准备好了……”
心脏狠狠一疼。
黎建仰头将罐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,手指一松,啤酒罐掉落在地上,发出极其清晰的一声。
酒意慢慢侵蚀理智,慢慢地麻痹了神经。
黎建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寒意从背脊侵袭进来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了。
他看着天花板渐渐失神。
如果可以,他何尝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?他何尝不想给江红红幸福?
但是横在两个人中间,阻挡他们的是两个家庭。
黎建别无他法,只能掩藏自己的爱意。
就算他的爱意被江红红发现,他也只能推开她。
客厅中,一片寂静。
黎建深吸了口气,拿起手机。
抬起时屏幕自动亮起,上面十八岁的江红红笑容灿烂,美好地想让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。
他深深看着,缓缓抬起手指想要触碰。
可刚碰到,屏幕却熄灭了。
黎建喉间一梗,悲恸如涨潮的海水将他席卷。
就是这样了。
他和江红红,永远只能停留在小叔的这一声称呼上。
再靠近一步,都不行。
“浅浅……”男人充满悲伤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。
一滴泪水,从眼角缓缓流淌,掉落在地板上,碎了。
……
另一边,江红红回到家。
她洗了澡后走出浴室,目光不经意落在客厅茶几上的那束玫瑰花上。
“合适比喜欢更重要。”
这句话是在六年前,她对黎建表白之后,他说的话。
如果单论合适,祁云榭的确是最好的人选。
可是单方面的付出,真的能维持一段感情吗?
江红红不知道。
此刻她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后,江红红终究还是打开了和祁云榭的聊天框。
她咬了咬唇,发送消息。
“阿榭,明天……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第三十九章 断联
江红红辗转反侧了一整夜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说,才能既不伤害到祁云榭,又能把这层关系解开。
就这样纠结到天色泛白。
江红红起身走进浴室,镜子里的她眼下微微泛着乌青。
刚洗漱好准备去工作室时,祁云榭竟打来电话。
江红红微微一怔,以为他是想问昨晚那条消息的事。
不料刚接起电话,祁云榭还没开口,听筒里先响起飞机巨大的轰鸣声。
飞机?
江红红轻蹙起眉:“阿榭?”
祁云榭似乎正在走路,声音听起来不太稳:“浅浅,我母亲临时喊我回北京一趟,我大概是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伦敦了。”
世界藤蔓服装设计大赛的比赛现场在伦敦。
江红红顿了顿,瞬间就忘了自己想和他把表白的事说清楚。
“这么突然?”
“嗯。”祁云榭低声应道,“所以如果三天后我没回来,我们就在伦敦见。”
江红红握着手机,点了点头。
想起祁云榭根本看不到,才轻轻说了句:“好。”
电话那边传来登机的提示声,祁云榭说:“那先挂了。浅浅,到北京之后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一路小心。”江红红抿了抿唇。
但祁云榭却没有立刻挂断电话。
她等了一会儿,突然听见他温柔的声音:“浅浅,我很想你。”
江红红怔愣在原地,热气直往上冲。
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,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。
回过神来的时候,祁云榭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听着听筒里的嘟声,江红红才突然想起来,自己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清楚。
事发突然,祁云榭被家里叫回去,表白的那件事……只能再往后拖了。
之后三天,江红红保持着工作室和家两点一线。
而祁云榭像是失去了消息,没有回过她的微信。
江红红心里隐隐不安,但是想到他是回自己家,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,只能等待。
但三天过去,已经到了比赛开始的前一天,祁云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。
江红红有些担心,给他打去电话,可那面始终是无人接听。
她想起祁云榭那天对自己说,如果三天他回不来,那么就在伦敦见面。
现在联系不上他,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伦敦。
收拾好行李,将工作室的事宜安排给助理,江红红便拉着行李箱前往机场。
她比赛的事情黎父黎母还有霍暖暖都知道,他们说要来送她,都被她给拒绝了。
从上海到伦敦要十二个小时。
江红红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,但还是因为担心祁云榭而睡得不能安稳。
到达伦敦,她去到比赛官方预定好的酒店。
工作人员带江红红走到3102房间的门口,正准备走,被她喊住。
“你好,请问……我能知道我朋友的房间号吗?”
金发碧眼的女人在听到她的询问之后很歉意地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,我们不能泄露相关人员的信息。”
江红红失落地点点头,打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她随手将行李箱搁下,坐在沙发上又给祁云榭打了个电话。
毫无意外,还是无人接听。
祁云榭……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?
晚上八点,工作人员来通知江红红到顶楼集合。
江红红在等电梯的时候给祁云榭发了条消息:“阿榭,你到伦敦了吗?”
刚发送出去,电梯到了。
江红红抬脚正要走进去,下一秒却被谁大力推搡了一把。
她被推得险些摔倒,刚站稳,耳边响起个刻薄的声音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的大设计师江红红吗?”
第四十章 你们认识吗
这尖酸的语气似曾相识。
江红红抬眼望去,在看清电梯里女人的面容时皱起了眉。
“白诗诗?”
白诗诗冷哼一声:“黎大设计师还记得我,真是我的荣幸。”
对于她的阴阳怪气,江红红早在大学的那四年里就习惯了。
两人同是上海莱佛士服装设计学院的学生,还在同一个班。
四年大大小小的比赛中,江红红总是拿第一的那个人,而白诗诗是第二。
日复一日的被压一头,白诗诗对江红红早就是心怀嫉恨,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。
没有人不知道,服装设计一班的那个白诗诗和江红红不对付。
而后来,江红红毕业开了自己的工作室,在国内风生水起,白诗诗却只是别人工作室一个不起眼的小设计师。
这一点,更让白诗诗心里不是滋味。
一别数年没见,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遇上。
江红红没理会白诗诗的尖酸刻薄,走进电梯站好。
然而她的忽视却让白诗诗更加恼怒。
她讥讽开口:“江红红,你该不会也是来参加藤蔓大赛的吧?”
江红红目不斜视,看着电梯数字一下下跳跃,语气平淡,嗓音却清冷:“你都能参加,我为什么不能?”
白诗诗一瞬就想起曾经在大学时的日子。
羞辱和积愤顿时涌上心头:“江红红!”
话音落下,电梯门应声打开。
白诗诗的声音吸引了顶楼上所有参赛选手的目光。
众目睽睽之下,江红红坦然自若地走出去。
再看白诗诗,脸颊都是红的。
整个顶楼上放眼望去大概有几百人的样子。
江红红挤在人群中,向四周巡视着祁云榭的身影。
但直到工作人员开始查点人数和选手信息,她都没能找到。
再看手机,祁云榭也没有回微信。
主持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,扬声道:“请各位选手安静,接下来我们将为各位发放号码牌,这个号码牌就是各位参赛的号码牌,请小心保管,不要丢失。”
号码牌是按照每个人报名比赛的顺序发放的。
江红红被发到的是107号。
大概半个小时,所有的号码牌都发放完毕,但工作人员的手里还剩下一个。
“祁云榭先生在吗?来自中国北京,就读于帕森斯设计学院的祁云榭先生在吗?铱驊”
江红红下意识屏住呼吸,希望等到回应。
可是工作人员喊了几遍,都没有人应声。
半晌,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些什么。
江红红离得太远,根本听不见他们商量的话。
她的心被吊起来,很害怕他们会取消祁云榭的参赛资格。
许是江红红脸上担忧的表情太过明显,白诗诗走过来,冷嘲热讽道:“怎么,那个祁什么的你认识?这么紧张?”
江红红此刻根本没心思理会她,便没有回答。
白诗诗眼底划过一抹狠厉,她最看不上江红红这副清高的模样,便伸手拽了她一把。
“江红红,我和你说话呢!人家可是帕森斯设计学院的高材生,你能认识?”
江红红眉心一蹙,心底涌上躁意。
她冷冷地看向白诗诗,一扬手就挥开了白诗诗的手。
“我为什么不能认识?”
话音未落,电梯门滴的一声,随即缓缓打开。
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走出电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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