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

季闵寒捏了捏眉心，闭上眼，又想起那天在家里打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。

良久的沉默后被他放在一边，他只是平静地拨了个电话：“去查一下，辛霜去哪了。”

那时的他，心里冷漠得要命。

他在想，她怎么敢。哪怕有一天真的要分开，也该是他说，不该是她。

可现在季闵寒忽然不这么想了。

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对辛霜的“耐心”，远比他想象的多。

他可以随口给陆嘉怡许诺，哪怕那不是真的。

他可以任由她拿着剧本靠他的名头筹拍新片，甚至还能送她一套房。

可他从来没想过，为了她和辛霜分开。

在一起，他心不能一。分开，他又心有不甘。

季闵寒曾以为，自己也能像圈子里的那些人一样，左手利益右手情人，在平衡中游刃有余。

但他忘了，别人靠的是算计，而他和辛霜之间，是爱。

如今，船翻了。

思绪翻滚间，他突然想起那晚聚会。

那晚，他搂着陆嘉怡，觥筹交错间接了个电话，就为她在新电影项目上砸下一个亿的投资。

挂断后，他还不忘给辛霜也拨去一通，电话里，他声音眷恋：“晚上能不能做一份糖醋排骨，我好久没吃你做的了。”

兄弟坐在一旁，盯着他看了好久，然后笑着摇头。

“季闵寒，你怎么这么渣？”

他当时不以为然，把陆嘉怡搂得更紧，低头任由她点上一根烟，笑得漫不经心。

那时候他心里想的是——那又怎么样，辛霜还能离开我不成？

结果真的应验了。

季闵寒眼神沉了几分，掏出打火机，指尖慢悠悠打着旋。

火没点起来，他也不急，就那样反复拨弄。

这是几年前辛霜送给他的，说是个便携设计，风再大都能点着。他没在意，又不是什么重要东西，但还是收下了，一直用到现在。

后来，陆嘉怡也给他送过新的，更好的，他没换，只说了一句：“习惯了。”

车外忽然下起雨来，细细碎碎，像是劈在他心头。

手机又响了。

他烦躁地接起，声音低沉：“我不是跟你说了，你——”

“您好，季先生，我是鼎诚保险的。您之前送来的那辆宾利已经修好了，方便的话这两天可以来取车。”

“宾利？”季闵寒皱眉，“什么宾利？”

“就是前阵子那场车祸送来的那辆呀，登记在您名下的。”

车厢骤然寂静。季闵寒神色一变，猛地直起身来。

“停车！”他低吼出声，带着一种突然升腾起来的隐约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