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着假结婚证，想回家找姜梦玲问个清楚。

可还没进家门，豆豆就把我的行李全都踢了出来。

他在地上撒泼打滚着。

“我不要你住在我家！你这个怪物，丑八怪！我不要你这样的爸爸！”

明明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，但看着眼前我一直期待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，我的心还是止不住泛疼。

原本我还告诉自己，孩子还小，只要有血缘关系，他始终是我的儿子。

我叹息一声，蹲下身收拾好行李。

看着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孩子，我哑声问了句。

“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

只是我的这句话是在自取屈辱。

儿子红着眼睛，一边尖叫一边对我拳打脚踢。

“你这个坏人，怪物！滚出去啊！”

我忍无可忍地避开了身子，儿子就重重摔在了地上，下一秒他的哭声连邻居都给惊动了。

姜梦玲急匆匆赶回来时就看到孩子倒在地上。

不由分说扬手就扇了我一耳光。

“程尽你发什么疯！他只是一个孩子！”

因为脸皮被剥去，我的眼睛也瞎了一只，眼珠也是被勉强塞在眼眶里。

被姜梦玲这么一扇，眼珠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
啪的一声四分五裂。

空气寂静了一秒，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。

连姜梦玲都呆愣在了原地，她垂在身侧的手剧烈颤抖着。

“程尽？”

剧烈的疼痛让我有些麻木，我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眼珠，用力眨了眨眼，血水从空洞的眼眶淌出。

“妈妈他就是怪物，我好怕，你把他赶走好不好？”

姜梦玲听着儿子的哭闹回过了神，她看着儿子浑身的伤心疼不已。

她抬头看向我，声音十分冷冽。

“程尽，儿子现在这么讨厌你，你还是出去住吧，你这副样子换谁都害怕。”

看着无理取闹的儿子和不分对错的姜梦玲，我缓缓直起了身子。

三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好像都放下了。

其实就算姜梦玲不赶我走，我也没打算继续待在那里。

我拖着行李，去了组织基地。

总领在那里等我，他看到我的模样愣住了片刻。

“程尽！你为什么变成这样……”

总领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他也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，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。

“之前问您的事情，您还记得吗？”

我没有叙旧，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。

但总领只是一脸复杂地看着我。

“程尽，你是组织最优秀的雇佣兵，那次任务失败也是大家没想到的。”

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上前线，如果退居幕后你愿意吗？”
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。

曾经的这双手十分有利，能拿起枪刀，可现在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，可能都没法实现。

“我愿意，只要能离开这里，幕后任务我也能做。”

总领依旧不解，但他还是尊重我的意愿。

“这次任务还是那组黑帮势力，原定的卧底人选是许宴，毕竟他也有这类的经验。”

我翻看了一下许宴的资料，他入行比我要晚。

“把他从名单剔除吧，让他做这个任务，不死也得废半条命。”

总领点了点头，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。

“你和你老婆的事，我也听说了一点，这次出任务还告诉她吗？”

“总领，你知道的，这个任务就算是幕后工作也很危险。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，他们如果发现我，也不会再放过我。”

“我没打算活着回来，不用告诉他们。”

总领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叹息一声。

“不管怎样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看着和三年前如出一撤的保密协议，我再一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姜梦玲想要有追求爱的权利，那我就如她所愿，永远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