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当天夜里，姜梦玲来找过我。

她站得离我有些远，犹豫了下才走到了我身边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。

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我掌心，烫得我有些想逃离。

“瘦了很多，能回来就好。”

姜梦玲眼中的心疼不像是假的。

如果不是我听见过她的真心话，我或许还会相信她。

她抹了抹眼泪，认真地直视我的双眼。

“程尽，我和许宴商量过了，你可以继续和我们一起生活，我也会对外宣传你才是豆豆的亲生父亲。”

“但是，如果仇家找上了门，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母子考虑一下，豆豆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……”

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，她可以收留我，但是如果出了事，她会第一时间抛下我。

我看着姜梦玲许久，细细描摹着她的面容。

被囚禁的三年里，我都是靠着记忆里她的模样挨过了一次次的折磨。

“你放心，我不会让你为难。”

得到了我的承诺，姜梦玲松了一口气。

她想拥抱我，但是看到我狰狞的面孔时又有些嫌弃地缩了缩手指。

她勉强地吻上了我的手指，准备起身离开时，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。

“姜梦玲，嫁给我你很委屈吗？”

姜梦玲离开的背影一顿，有些不解地看向我，但是沉默已经代替了回答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，我主动去民政局登记离婚。

工作人员都被我的脸给吓到了，顶着压力帮我走程序。

在查证婚姻状况时，工作人员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。

“程先生，你的婚姻状况显示的是单身，根本没有结过婚。”

工作人员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。

我呼吸有些急促，把手里的结婚证递给了她。

“不可能，你再查查。我和我妻子三年前就结婚了，我们还有一个儿子。”

“我妻子的名字叫姜梦玲，你们没查到吗？”

他们又在电脑上检查了几次，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。

“程先生你别耍我们了行吗，我们工作时间也很宝贵。”

“姜梦玲女士确实是已婚，但她登记的结婚对象是许宴先生，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。”

这句话在我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，我颤抖地指向了那本有些泛黄的结婚证。

“可是我和她的结婚证……”

他们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，还没开口，我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

“你的结婚证是假的，再查多少次都是一样。”

许宴大步走了进来，拿起桌上的结婚证瞟了一眼，笑出了声。

“结婚证上都是假的，也亏你能这么宝贝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

我蹭地一下站起了身，怒火和不甘撞得我脑袋发昏，我声音止不住颤抖。

“你们再查查……”

“抱歉程先生，您的结婚证确实是假的，系统也没有录入你的结婚信息。”

我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，心中那丝希望也悄然灭去。

许宴见我狼狈的模样嘲弄地看了我一眼。

“弄了半天，原来你才是小三。”

“要不是我出任务跟梦玲错过许多年，也轮不上你娶她。你说你，拼了命也要活着回来是为了什么？”

许宴丢下这句话，撞着我的肩膀离开。

我攥紧了手里的结婚证，扶着墙猛地咳嗽了几声，口腔泛着浓浓的铁锈味。

原来就连这本结婚证也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