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话一出口,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李院长的脸瞬间拉了下来,像结了冰。
“江寻!你这是什么态度?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?”
他拍了一下桌子,声音里带着怒气。
“你这是在拿你的前途开玩笑!”
我没理会他的威胁,目光转向赵莉。
“赵莉,你刚才说,是我为了安抚家属,同意输液的?”
赵莉被我看得有点慌,眼神飘忽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说好像……我也不确定。”
“不确定,你就能在调查组面前乱说?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很冷。
“我没有乱说!”她好像被我**到了,声音也大了起来,“当时就是家属一直在闹,你为了让她闭嘴,才开的药,难道不是吗?”
她这是铁了心要把脏水泼我身上了。
我点点头,没再跟她争辩。
跟一个存心要害你的人,没什么好说的。
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李院长身上。
“李院,我再说一遍,我的诊疗过程,符合规范,没有任何问题。孩子死亡的真正原因,需要等尸检结果。在结果出来之前,任何形式的定罪,我都不接受。”
说完,我站起身,拉开椅子。
“如果没别的事,我先走了。”
我不等他们反应,直接走出了会议室。
身后,传来李院长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
走出医院,阳光有点刺眼。
我眯了眯眼,心里却是一片清明。
他们以为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,可以随意拿捏。
他们错了。
我手里有录音。
这张底牌,我本来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再拿出来。
但现在看来,我高估了他们的底线。
尤其是赵莉。
我实在想不通,我跟她无冤无仇,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?
就为了我走了之后,那个副主任的位置能空出来?
人心,真是比病毒还可怕的东西。
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,给自己点了杯最苦的黑咖啡。
我需要冷静。
现在还不是拿出录音的时候。
第一,尸检报告还没出来。录音只能证明王太太撒了谎,私自给孩子用了药,但不能百分之百证明这就是孩子死亡的直接原因。我要等尸检报告,等法医的专业鉴定。
第二,我现在就把录音交给医院,李院长那种人,最大的可能不是为我翻案,而是拿着录音去找王太太私了,把事情压下去。到时候,我这唯一的证据,就成了他们交易的***。
第三,赵莉。她为什么要做伪证?仅仅为了一个职位?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我需要查清楚。
所以,我这张牌,必须留到最后,在最公开,最正式的场合,当着所有人的面,再狠狠地掀开。
我要的不是医院内部的一个“**”。
我要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清白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彻底成了“社会名人”。
我家门口,总有几个自媒体的主播在那儿直播,标题起的耸人听闻——《探访杀人女医生住所,她究竟是人是魔?》。
我只能暂时搬到我姐家去住。
网上的谩骂还在升级。
有人把我大学时期的照片都扒了出来,说我上学的时候就私生活混乱,人品败坏。
还有人编造谣言,说我收了药代的回扣,故意给孩子用贵的药,才导致了悲剧。
谣言越传越离谱,我已经没法看了。
我姐劝我,“寻寻,别看了,跟一群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。”
我点点头,嘴上答应着,心里却憋着一股火。
这笔账,我一笔一笔地都记着。
我联系了一个律师,是我大学同学介绍的,姓张,是个很干练的女人。
我把事情的经过,包括录音的事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
张律师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
“江医生,你这个录音,是关键证据。但是,私自录音的证据,在法庭上的采信度会有争议。我们最好的策略是,等。”
她的想法和我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