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叩柴门隆冬,太行深处。鹅毛大雪封了山,也封了那扇简陋的柴门。
苏澈正坐在火塘边劈柴,松木纹理在火光中泛着暖光,斧刃落下,「咔」的一声脆响,
木屑纷飞如蝶。他身上穿的是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,袖口磨出了毛边,
与三年前金銮殿上那个冠带貂裘、权倾朝野的少年丞相判若两人。「汪汪——」
院角的黄狗突然狂吠起来,声音里带着警惕的焦躁。苏澈握着斧头的手一顿,抬眼望向柴门。
风雪声中,隐约传来马蹄踏雪的「咯吱」声,还有……仪仗甲胄碰撞的金属脆响。
这深山老林,除了偶尔来换山货的货郎,从不会有这般阵仗。他放下斧头,起身走到院墙边,
拨开积雪覆盖的柴草,向外望去。雪幕里,一队黑衣骑士护着一顶鎏金软轿,
正艰难地在山道上跋涉。骑士们的甲胄上落满了雪,却依旧身姿挺拔,腰间佩剑的剑柄上,
赫然是大夏王朝的龙纹标识。而那顶软轿的轿帘边缘,绣着的九凤朝阳纹,
是当今女帝赵灵汐的专属仪仗——即便三年过去,苏澈也绝不会认错。他眼底掠过一丝讥诮,
转身回了屋,重新坐回火塘边,拿起未劈完的柴,斧刃落下的力道,比刚才重了几分。
黄狗的吠声越来越近,很快,柴门外传来了轻叩声,不是粗鲁的砸门,
而是带着迟疑的「笃笃」两下。紧接着,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,
带着哭腔:「苏相……老奴是李忠啊!求您开开门,陛下……陛下在轿里等您!」李忠,
先帝的贴身太监,后来又跟着赵灵汐。当年苏澈离京时,满朝文武无一人敢送,
唯有这个老太监,偷偷在城门口塞给他一包碎银子,红着眼眶说「苏相保重」。
苏澈斧刃停在半空,指尖微微泛白。火塘里的柴火「噼啪」一声,溅出火星,
映着他年轻却布满风霜的脸。他今年才二十五岁,本该是鲜衣怒马、意气风发的年纪,
可这三年的田园生涯,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,也多了几分疏离。「苏相!」
李忠的声音带着哀求,「京中危急!北狄铁骑已经过了雁门关,兵临城下了!
陛下……陛下知道错了,求您出山,救救大夏,救救陛下啊!」柴门外,
鎏金软轿的轿帘被一只纤细的手掀开。赵灵汐走了出来,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,
却依旧挡不住风雪的侵袭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曾经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,
此刻布满了***,眼下是浓重的青黑。三年不见,她褪去了少女的娇憨,
多了几分帝王的憔悴,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。她站在雪地里,望着那扇紧闭的柴门,
声音颤抖:「苏澈,是我。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恨我,可如今大夏危在旦夕,满朝文武,
唯有你能救它。求你……开门见我一面,好不好?」屋内,苏澈闭上眼,
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。他十五岁中状元,十六岁入内阁,十八岁拜相,
是大夏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丞相。先帝临终前,拉着他的手,将年仅十二岁的赵灵汐托付给他,
字字泣血:「苏爱卿,朕知你有经天纬地之才,灵汐年幼,大夏的江山,就拜托你了。
待她三十岁时,你与她成婚,朕信你,定会护她一生周全。」那时的赵灵汐,
还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,怯生生地躲在屏风后,偷偷看他。待先帝驾崩,她登基为帝,
第一次朝会就被老臣刁难,是苏澈一身绯色官袍,站在殿中,
以***手段处置了带头作乱的御史,声如洪钟:「陛下年幼,有先帝遗诏,有哀家懿旨,
尔等敢质疑皇权,是想株连九族吗?」那时候,她总跟在他身后,一口一个「苏相哥哥」,
眼神里满是依赖。他教她批阅奏折,教她权衡利弊,教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。
为了她的江山,他宵衣旰食,制定新政,减免赋税,兴修水利;为了她的疆土,他亲自挂帅,
北击匈奴,西平羌狄,拓土三千里。短短十年,大夏从一个内忧外患的弱国,变得国富民强,
兵强马壮。他以为,他们的未来,会如先帝所愿,待她三十岁,他便卸下相印,
与她做一对寻常夫妻。可他没想到,一切的改变,都从那个叫沈修文的男人出现开始。
沈修文是江南来的才子,生得面如冠玉,谈吐风雅。一次宫宴上,
他以一首《霓裳赋》打动了赵灵汐。从此,他便成了宫中新贵,日日陪伴在女帝左右。
苏澈起初并未在意,他以为赵灵汐只是一时新鲜。可渐渐地,他发现不对劲了。
沈修文总是在赵灵汐面前说他的坏话,说他独断专行,说他功高震主,
说他「挟天子以令诸侯」。赵灵汐起初还会为他辩解,可听得多了,眼神里的依赖,
渐渐变成了猜忌。他推行的盐铁官营政策,本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,筹备军饷。
沈修文却对赵灵汐说:「苏相此举,是想垄断盐铁,控制天下经济,将来若是他有异心,
陛下拿什么制衡他?」赵灵汐听了,下旨暂停了盐铁官营。他主张提拔寒门子弟,
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。沈修文又说:「寒门子弟无根基,只会依附苏相,
将来苏相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大,世家大族离心离德,大夏的根基就不稳了。」
赵灵汐再次动摇,驳回了他的奏折。一次次的质疑,一次次的驳回,苏澈的心,
渐渐冷了下去。他知道,那个曾经信任他、依赖他的「苏相哥哥」,已经不在了。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北狄入侵。北狄可汗趁着大夏新换边防将领,突然举兵南下,
一路势如破竹,连破三座城池,杀掠无数。消息传到京城,朝野震动。苏澈立刻上书,
请旨亲征,调兵遣将,誓要将北狄赶出大夏疆土。
可沈修文却在赵灵汐面前哭哭啼啼:「陛下,北狄铁骑勇猛,苏相若亲征,
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大夏就完了。不如求和,送些金银珠宝,再嫁一位公主过去,
北狄自然会退兵。」赵灵汐犹豫了。她看着沈修文那张写满「担忧」的脸,
又想起了沈修文平日里说的「苏相功高震主,若再立战功,无人能制」,最终,
她下旨:「准北狄求和,赏赐黄金万两,绸缎千匹,封永安公主为和亲公主,远嫁北狄。」
那一刻,苏澈站在金銮殿上,看着龙椅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,只觉得浑身冰凉。
他当庭请辞,赵灵汐愣了愣,随即咬着牙说:「准。」没有挽留,没有不舍,
只有一句轻飘飘的「准」。苏澈脱下官袍,摘下相印,转身走出了金銮殿。那天,
京城下着小雨,他没有带任何随从,独自一人,走出了城门,从此隐姓埋名,
来到了这太行深处,过上了劈柴喂马的田园生活。他本以为,自己会就这样过完一生,
再也不会过问朝堂之事。可他没想到,仅仅三年,北狄就撕毁了和议,铁骑再次南下,
这一次,他们的目标,是大夏的都城——洛阳。「苏澈!」柴门外,赵灵汐的声音带着哭腔,
「我知道我错了!我不该信沈修文的鬼话,不该驳回你的奏折,不该让你心寒离开!可现在,
洛阳城破在即,满城百姓危在旦夕,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……求你,看在先帝的份上,
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,救救大夏,好不好?」「扑通」一声,苏澈听到了膝盖跪地的声音。
他猛地睁开眼,冲到柴门边,一把拉开了门栓。雪地里,赵灵汐跪在地上,狐裘上落满了雪,
头发上也沾了不少雪花,像极了当年那个在***里,
因为弄丢了先帝赐的玉佩而哭鼻子的小姑娘。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
眼神里满是悔恨和哀求。旁边的李忠也跟着跪下,老泪纵横:「苏相,陛下这一路赶来,
三天三夜没合眼,脚都磨破了……求您发发慈悲,救救陛下,救救大夏啊!」
苏澈的目光落在赵灵汐的脚上,她的锦靴已经磨破了,脚踝处渗出血迹,在雪地里格外刺眼。
他的心,猛地一软。终究,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,是先帝托付给他的江山。
他可以恨她的糊涂,恨她的背叛,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敌手,看着大夏的江山毁于一旦。
他叹了口气,伸手将她扶起来:「起来吧,雪地里凉。」赵灵汐愣住了,
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松口。她抬起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他:「苏澈,你……」
「先进屋再说。」苏澈侧身让她进来,又对门外的骑士说,「你们在院外等候。」进屋后,
苏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,又找来自己的旧伤药,递给她:「先处理一下伤口。」
赵灵汐接过伤药,指尖微微颤抖。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粗布短褐的男人,
想起了当年那个在金銮殿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丞相,眼眶又红了:「苏澈,对不起……」
「现在说对不起,没用。」苏澈打断她,语气平静,「说说吧,京中现在是什么情况?
北狄的兵力如何?朝中还有哪些可用之人?」提到正事,赵灵汐收敛了情绪,
正色道:「北狄可汗亲率十万铁骑,已经过了虎牢关,距离洛阳只有一百里了。
沈修文建议我迁都金陵,可我知道,一旦迁都,人心涣散,大夏就真的完了。朝中的老臣,
有的主张死战,有的主张迁都,还有的……已经暗中投降了北狄。可用的将领,
只有镇国将军秦武,他手里有三万禁军,还在死守城门。」苏澈皱了皱眉:「秦武有勇无谋,
死守城门不是办法。北狄铁骑擅长***,若是他们断了洛阳的粮草供应,不出十日,
洛阳城必破。」「那怎么办?」赵灵汐急了,抓住他的手,「苏澈,我知道你有办法,
你一定有办法的!」苏澈的手被她抓得很紧,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依赖。
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走到桌边,拿起一张空白的纸,又找来笔墨,快速地画了一张地图。
「这里,是虎牢关,北狄的粮草必经之地。」苏澈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,「这里,是龙门峡,
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。秦武的三万禁军,不能死守洛阳,必须分兵一半,去龙门峡设伏,
截断北狄的粮草。剩下的一万五千人,由我亲自率领,正面迎击北狄铁骑。」
「可……可你手里没有兵啊。」赵灵汐疑惑道。苏澈笑了笑,
眼底闪过一丝锐利:「我在军中经营十年,当年我提拔的那些寒门将领,
如今大多驻守在各地。只要我一封书信,他们定会率军前来支援。还有,我当年在雁门关外,
收降了一支匈奴部落,首领名叫阿骨打,对我忠心耿耿。只要我派人送信,
他定会带部落勇士前来助战。」赵灵汐看着他自信的眼神,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。
她知道,只要苏澈出山,大夏就有救了。「那沈修文……」赵灵汐咬了咬牙,
「他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,我现在就下旨杀了他!」「不急。」苏澈摇了摇头,
「沈修文现在还有用。他主张迁都,正好可以利用他,麻痹北狄可汗,
让他以为我们已经无计可施,放松警惕。等时机成熟,再处置他不迟。」赵灵汐点了点头,
完全听从他的安排:「好,都听你的。你需要什么,我都给你调过来。」「我需要虎符,
需要先斩后奏的权力,需要你完全信任我,不再听信任何人的谗言。」苏澈看着她的眼睛,
一字一句地说,「灵汐,这是最后一次。如果你再犯糊涂,我不会再帮你,大夏的江山,
你自己看着办。」赵灵汐郑重地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虎符,
递到他手中:「这是大夏的兵符,从今往后,天下兵马,尽归你调遣。我以帝王的名义起誓,
此生此世,唯信苏澈,若有违背,天诛地灭。」苏澈接过虎符,虎符入手冰凉,
却又带着沉甸甸的分量。他知道,从他接过虎符的这一刻起,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。
「收拾一下,我们明日启程回洛阳。」苏澈将虎符收好,又对李忠说,「李公公,
麻烦你派人快马加鞭,将这些书信送到各地将领手中,还有一封,送到雁门关外的匈奴部落,
交给阿骨打。」李忠连忙接过书信,躬身道:「老奴这就去办!」当晚,
苏澈将自己的柴房收拾了一下,带上了那把陪伴他多年的佩剑,
还有先帝赐给他的那本《孙子兵法》。赵灵汐看着他简单的行囊,心中更是愧疚。夜深了,
雪还在下。苏澈站在院门口,望着漫天飞雪,眼神坚定。洛阳城,沈修文,
北狄可汗……他离开了三年,现在,他回来了。这一次,他不仅要救大夏的江山,
还要清算所有的旧账。重返洛阳城次日清晨,风雪渐停。
苏澈换上了赵灵汐带来的绯色官袍,虽然三年未穿,却依旧合身。他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,
眉宇间的沉稳与锐利交织在一起,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威严。赵灵汐看着他,
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她知道,眼前这个男人,曾经是属于她的,是她自己,
亲手把他推开了。一行人踏上了返回洛阳的路。苏澈坐在马背上,看着沿途的景象,
心中感慨万千。三年前他离开时,沿途百姓安居乐业,炊烟袅袅;而如今,
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,田地荒芜,房屋倒塌,一片凄凉景象。「这些,都是我的错。」
赵灵汐看着眼前的惨状,声音哽咽,「如果我当初听你的,北狄就不会这么嚣张,
百姓也不会受苦。」「现在知道错了,就好好记住这份痛。」苏澈语气平淡,
「将来你治理江山,要时刻想着百姓,不能再被私情蒙蔽了双眼。」赵灵汐点了点头,
不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沿途的难民,眼神里满是愧疚。一路疾驰,三日后,
他们终于抵达了洛阳城外。远远地,就看到洛阳城的城墙高耸入云,
城头上飘扬着大夏的龙旗,只是龙旗有些残破,城墙上布满了箭痕和刀痕,
显然已经经历过数次激战。城楼下,北狄的铁骑正在攻城。他们骑着高头大马,挥舞着弯刀,
一次次地冲向城门,城楼上的禁军则用弓箭和滚石还击,喊杀声震天动地。「陛下回来了!
苏相回来了!」李忠激动地大喊起来,举起了手中的龙旗。城楼上的禁军看到龙旗,
又看到苏澈那熟悉的身影,顿时欢呼起来。秦武亲自跑到城楼边,大喊道:「苏相!
您可算回来了!末将等您等得好苦啊!」苏澈勒住马缰绳,高声道:「秦将军,开门!」
秦武不敢怠慢,立刻下令打开城门。城门缓缓打开,苏澈带着赵灵汐和骑士们,
策马进入了洛阳城。刚进城,就看到一群官员迎了上来。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男人,
面容俊朗,正是沈修文。他看到赵灵汐,立刻露出了一副关切的表情:「陛下,
您可算回来了!臣听说您去太行找苏相了,真是担心死臣了。苏相,您也回来了,
真是太好了,有您在,大夏就有救了。」他话说得漂亮,
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敌意。苏澈看都没看他,径直走到秦武面前,
问道:「秦将军,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?伤亡情况如何?」秦武连忙道:「回苏相,
粮草还能支撑五日,伤亡将士已有五千余人,百姓伤亡更是不计其数。」
「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。」苏澈皱了皱眉,「立刻召集所有文武百官,到金銮殿议事。」
「是!」秦武躬身领命。沈修文见苏澈无视他,脸色有些难看,他凑到赵灵汐身边,
低声道:「陛下,苏相刚回来就如此张扬,怕是有些不妥吧?」
赵灵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:「苏相是先帝托孤之臣,是朕请回来的救星,他做什么,
都无需向你报备。」沈修文愣了愣,没想到赵灵汐会这么说。他看着赵灵汐冰冷的眼神,
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金銮殿上,文武百官齐聚。苏澈站在殿中,手持虎符,目光扫过众人。
那些曾经依附沈修文的官员,看到苏澈手中的虎符,又看到赵灵汐对他的态度,都低下了头,
不敢与他对视。「各位大人,」苏澈的声音洪亮,响彻整个金銮殿,「北狄铁骑兵临城下,
洛阳城危在旦夕。如今,陛下已将兵符交予我,命我主持军务,抵御北狄。从今日起,
所有将士,皆归我调遣;所有政务,皆需经我审核。若有违抗者,以通敌叛国论处,
格杀勿论!」话音刚落,沈修文立刻站了出来,反驳道:「苏相,你此举未免太过专断了!
大夏的军政大权,岂能由你一人独揽?陛下,臣认为苏相此举不妥,还请陛下三思!」
其他几个依附沈修文的官员也纷纷附和:「陛下,沈大人说得对,苏相刚回来就独揽大权,
恐有不臣之心啊!」苏澈冷笑一声,看向赵灵汐:「陛下,您刚才说的话,还算数吗?」
赵灵汐站起身,走到苏澈身边,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:「朕说的话,自然算数!
苏相是朕亲自请回来的,他的权力,是朕赋予的。谁敢质疑苏相,就是质疑朕!」她顿了顿,
看向沈修文,语气冰冷:「沈修文,你屡次在朕面前挑拨离间,阻碍苏相推行国策,
若不是看在你曾侍奉朕的份上,朕今日就斩了你!从今日起,你被革去所有官职,禁足府中,
没有朕的旨意,不得外出!」沈修文脸色惨白,不敢置信地看着赵灵汐:「陛下,
您……您怎么能这样对我?我对您是忠心耿耿啊!」「忠心耿耿?」苏澈走上前,
拿出几封书信,扔在沈修文面前,「这是你与北狄可汗的通信,你劝他尽快攻城,
承诺城破之后,拥立他为帝,你做大夏的摄政王。这就是你的忠心耿耿?」
沈修文看着地上的书信,面如死灰。他没想到,苏澈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。「来人!」
苏澈大喝一声,「将沈修文拿下,打入天牢,听候发落!」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,
将瘫软在地的沈修文拖了出去。那些曾经依附沈修文的官员,吓得浑身发抖,
纷纷跪倒在地:「臣等知错,请苏相饶命!」「知错就改,善莫大焉。」苏澈语气平淡,
「只要你们从今往后,尽心辅佐陛下,为国效力,过去的事情,朕可以既往不咎。
但若有人再敢勾结外敌,通敌叛国,休怪朕手下无情!」「臣等遵旨!」众官员齐声应道。
解决了沈修文这个心腹大患,苏澈开始部署军务。他任命秦武为副将,率领一万五千禁军,
镇守洛阳城,抵御北狄的正面进攻;又任命自己当年提拔的寒门将领李靖为先锋,
率领五千轻骑,日夜兼程,赶往龙门峡设伏,截断北狄的粮草供应;同时,他派人快马加鞭,
催促各地将领率军前来支援。部署完毕后,苏澈又亲自前往军营,慰问将士。军营中,
将士们看到苏澈,都激动不已。当年苏相在军中威望极高,他不仅赏罚分明,
还亲自为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,与将士们同甘共苦。如今苏相归来,
将士们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。「兄弟们!」苏澈站在高台上,高声道,
「北狄铁骑入侵我大夏,杀我百姓,抢我粮草,此仇不共戴天!当年,
我们能将他们赶出雁门关,今日,我们同样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,让他们血债血偿!」
「血债血偿!血债血偿!」将士们齐声呐喊,声音震天动地,连远处的北狄军营都能听到。
北狄可汗站在营帐外,听到洛阳城中传来的呐喊声,皱了皱眉。他身边的副将问道:「可汗,
大夏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,要不要派人去探探?」「不必。」北狄可汗摆了摆手,
「沈修文来信说,大夏已经无计可施,赵灵汐那个小丫头,只会哭哭啼啼。
洛阳城的粮草撑不了几天了,我们只需再攻城几日,洛阳城必破。」他哪里知道,
沈修文已经被打入天牢,而那个让他曾经闻风丧胆的苏澈,已经回来了。接下来的几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