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嫣虽然是京都女子,但是家境并不显露,像这样出席宴会,还是头一回。
倘使能在寿宴上获得太后称赞,那她的平妻之位就会更加显赫。 她端坐在秦时旁边,正如正妻一般,眼里闪烁着微光,用极其恭敬的姿态,看着太后款款而来。 太后一路走来,观赏礼物,间或对心怡者感谢一二,被感谢之人必定欣喜万分,在人群中也昂首挺胸。 眼看着太后越走越近,宋嫣的脸色愈发红润,她刻意地挺起胸膛,让自己的脸在阳光下暴露得更为清晰。 果不其然,太后路过她的礼物,不由得一顿。 她双眼微微一眯,轻声道: 「这尊小佛,是谁送的?」 11 「回太妃,是臣妇。」 宋嫣出列,朝太后一俯,细声细气道:「听说太后诚心礼佛,这是臣妇特意为太后打造的小佛。」 她的面色微微潮红,脸上写满了无上欣喜。 这次入宫,她的衣着已经超出了一个平妻的礼制,端然是正妻的礼制,又刻意点了金钗,化了大妆,是想要在宫中惊艳亮相。 而太后果然注意到了她,只要再称赞上几分,宋嫣进入到贵女圈,几乎是势在必得的事情。 然而,这次她却会错了意。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,面上的笑容却冷了三分:「原来是这位秦夫人啊。 「有心了,还请拿回去吧。」 宋嫣一惊,抬头望向她。 身后响起窃窃私语:「这长公主为救太后,当年便死在佛寺的紫檀佛像前,太后这么多年了,一直没能放下此事,这秦如夫人倒好,竟然直接把紫檀佛像送来,不是故意打太后的脸吗?」 「就是,原本这正夫人不出马便也就罢了,请了个如夫人,还如此上不得台盘,只怕秦府这回要吃挂落咯!」 听着这些议论,宋嫣脸色一白,急急伸手:「太后,臣妇不是故……」 「大胆!」 礼监尖声喝道:「秦夫人,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平妻,居然敢伸手拉太后的衣裳?」 宋嫣仓皇缩回手,一双眼睛里全然都是惊慌的泪水。 可她不敢哭,只能低下头,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脸。 另一边,放着的是太妃的礼物。 那尊小小的青玉观音,虽然做工精致,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,这玉质十分粗糙,甚至和宫中的花瓶相差无几。 向来太后和太妃的礼物,的确是要差别一点,以示尊敬。 但是像宋嫣这样,差别如此之大的,还是头一个。 安太妃的面色登时也不好看了,她向来心直口快,又加上刚刚太后的事情,直接开口: 「秦夫人,不是听说秦府门下,有着整个大丞最繁盛的产业吗?怎么?就给本宫送来这个?」 宋嫣的脸一下涨得通红,细声细气道:「近来……近来公主不在,下令那些商铺都不容秦府动用,所以……」 「是么?」安太妃似笑非笑,「可是,我看秦夫人身上这些,可是万金之数啊。 「怎么?有钱打扮,对本宫却如此无礼?」 宋嫣身上穿戴的是我的珠宝首饰,她下意识开口:「这些不是臣妇的,都是朝晖公主的,是朝晖公主她奢靡……」 这个时候了,她还想甩锅给我。 可惜,她挑错了对象,当即安太妃眉毛一挑,提声道:「你一个妾室,居然敢偷主母的东西?」 「偷」字一出,宋嫣的脸色一白。 被太妃这样一点评,她之后再在贵女圈中树立形象,就再也不能够了。 她面色恓惶,她的爱人却出手极快,一旁的秦时把她护在身后,沉声道:「回太妃,嫣儿在家一直勤俭度日,只是近来朝晖回家,嫣儿是为了不违反礼制,所以才用了朝晖的!」 秦时一腔话说得义正词严,太妃却故作惊讶道:「哎呀,是秦将军啊。 「你一个大将军,吃你夫人的软饭,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?」 她啧啧摇头:「向来朝晖公主来参加宫宴的时候,哪次不是让你风风光光的?你倒是为了个妾室开始责怪朝晖? 「要我说,你纵横天下,怎么偏偏尊夫人不在的时候,就吃了败仗呢?」 这话一出,秦时的脸色也变了。 他本来就因为败仗,这次一直郁郁寡欢。 现在被安太妃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,怎么能当做没听见? 他抬起头,正要分辨的时候,太后与太妃却已经联袂而去,不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。 一时之间,宋嫣再也忍不住羞辱,在席间就哀哀哭泣了起来。 她泪水涟涟地抬头,希望秦时能如同往常一般,将她搂进怀里,给她温柔宽慰。 但秦时这回没有再安慰她。 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,脸上写满了屈辱,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。 12 连着得罪了太后和太妃,秦府的日子,更加不好过了。 贵族圈原本就这么大,加上秦时又吃了败仗。 原本的好名声,可算是一败涂地了。 秦时抿紧了唇,阴沉着脸回府,喝道:「朝晖还没有消息吗!」 小厮惶恐道:「还……还没有。」 「马上派人去找!!」 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调笑声,从窗外传来,他烦躁地皱起眉头:「那些是什么声音!」 「是如夫人叫了戏班子……」小厮低头道,「如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,需要这些戏班子来取乐。」 「家中开支如此掣肘,她还有心情听戏?」 秦时低声吼道,「让他们不要再唱了,都给我滚出去!」 小厮惶恐地应是,转身出门,片刻后,戏曲声音便停了。 取而代之的,是宋嫣的小声啜泣。 秦时立在庭中,并没有理会。 他突然起身,朝我房间走去。 13 秦时很少来我的房间。 他向来嫌恶我,嫌我用强权逼他成亲,嫌我是大漠儿女行为粗鲁,不会温柔小意去体贴儿郎心意。 更不要说,只要他靠近我一步,宋嫣的泪水便会接踵而来。 此刻,他却立在我房间门口。 踌躇良久后,他推开了门。 我的房间,已经被宋嫣和秦老夫人搬空了。 所有金银首饰,锦缎华服,都被她用「借」的名义,肆意搜刮走。 她知道我已经死了,所以拿起这些东西,根本肆无忌惮。 留下的,只有几本账簿和旧书。相关Tags:心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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