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司夜沉说,“我没什么事。你呢,身上有没有磕到?你这身体,磕一磕就完了。”
她没有说话,司夜沉就一直一直问,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。
然后他就不说话了,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。顾婳轻轻叫了他一声,他也没理。
“司夜沉?”
“嗯?”他说,“别说话。”
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,有人捞着了司夜沉,正要把他给带出去,就听见他说:“先救我老婆。”
消防员说:“你在外头,先拉你。不会有事的。”
司夜沉虚弱的说:“不行,得先救我老婆,她身体不好,不能总扭着。”
顾婳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,她被扶着的时候,感觉到肩膀更疼了。
只不过当她看到司夜沉被拉出来的时候,脸色不由得变了。
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,不知道深不深,但肯定疼。
司夜沉被抬走的时候,看了她一眼,见她没什么大事,似乎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。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,去医院做检查时,是跟司夜沉分开的。
陪同她的消防员说:“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。”
顾婳勉强笑道:“他是我前夫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,没反应过来。”
消防员顿住了,有点意外,不过没有再问什么。
顾婳恳求道:“他喊错人这事,您帮忙说一说,别瞎传,不然尴尬。”
消防员道,“我明白。”
司夜沉伤的也不算严重,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,就清醒过来了。
顾婳也没有什么事,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。
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,他也在看着她,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,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,最后只问了一句:“疼不疼?”
“疼。”司夜沉说,“宜之姐,躺着都疼。”
“你这不是趴着么?”
“还是疼。”司夜沉声音轻了点,“怎么办,宜之姐,好疼好疼。”
她蹙着眉,只觉得有点棘手,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:“别故意撒娇。”
“没撒娇,就是真疼。”司夜沉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。
正说着话,裴国山和裴母就赶到了。
裴母在看到顾婳的时候,眼神有些复杂。
“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,她想争取个项目,我给她了。”司夜沉道,“送她回去的路上,出了点意外。”
裴母看了看他的伤口,心疼的说: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。宜之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。”
司夜沉哄了她两句。
裴母又回过头来看顾婳,担忧问道:“宜之,你有没有事?”
“我没事,司夜沉严重一点。”她说,“阿姨,抱歉,他要不是送我回去,也不会出车祸。”
“这都是意外,算不准的,你不要自责。”裴母道,“宜之,你也累了,先去休息吧。”
司夜沉开口道:“妈,要不你送她一程。”
裴母说行。
顾婳说:“那你也注意着身体。”
裴国山在裴母走后,就开口问道:“这个香项目也不小,怎么就给宜之了?”
“上一辈的事,你跟她父亲关系并不好吧?”司夜沉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,“我听萧叔叔说,你们不对付。爸,你跟宜之姐父亲,是不是有仇?”
裴国山的脸色,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,也没有否认:“确实算不上好。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?”
“您也知道,林横山身边那个,是她学生,人家对宜之姐不太客气,都是熟人,也该帮帮忙。偶尔一两次例外,帮宜之姐撑撑场子,也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司夜沉盯着裴国山道,“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。”
如果是这个原因,裴国山表示理解。他同样也不想看到顾婳被人欺负的场面。他看着他的伤势问:“伤的不严重?”
“没什么感觉,一点小伤。”司夜沉说。
“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,娇生惯养的,你妈担心你。”裴国山道,“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,情况还不知道,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。”
司夜沉想,一般男人出事,老婆有这么难过的,就不多见了。
也许有,但是顾婳绝对不会。
…
顾婳回家之后,林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,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。
林英芝说:“就连你姑父,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,我说你还没回来,他还迁怒到我身上,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顾婳出了会儿神,上楼之后,未接电话里就有林横山的。她接了。
林横山开口就道:“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,她照顾你,就没有合格过。”
顾婳平静道:“你有什么资格怪她?”
林横山哑口无言,没有再开口,也没有挂断电话,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,对她好一点,这么多年,她跟着你,特别苦。”顾婳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林横山说:“听你的。”
顾婳挂了电话。
她发了好一会儿呆,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。
片刻后,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,顾婳看了眼来电显示,是司夜沉的。
司夜沉说:“宜之姐,我父母走了。”
顾婳说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睡不着,身上疼。翻身都疼。”司夜沉说,“我聊会天。”
顾婳气不打一出来:“那会儿我问你,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,这么怕疼,逞什么英雄?”
司夜沉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,淡淡的,不明显,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,只是在她听来,稍微有些相像,他说:“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。上次我揍顾泽元,你就挡了一下,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。我这次能不多想吗?”
顾婳没说话,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,肯定更加严重。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。
“对了,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。”司夜沉提醒道,“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,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我欠了你的。”顾婳说。
“宜之姐,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。”司夜沉这已经不是暗示,是直接明示了。
她也不好拒绝,第二天如了他的愿。
白天司夜沉病房里多的是人,他毕竟也是高层,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。
他坐着,脸色也如常,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,跟大伙聊着什么。
顾婳站在门口没进去,司夜沉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,在外人面前,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,裴母都说,司夜沉自打记事起,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。
她垂着头,神色难辨。
没过片刻,裴母也来了,见她在门口,喊住她:“宜之。”
顾婳说:“我来看看司夜沉。”
裴母也没有立刻进去,这会儿提着饭进去,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。她跟顾婳说:“昨天听医生说,虽然玻璃扎得不深,没什么大事。但是扎得部位,其实挺危险的,正好对着心脏。”
顾婳没有言语。
“只是运气好,不深,运气要是差点……”裴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顾婳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。她的心里一团乱。
裴母嘴唇动了动,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带着顾婳往里走了。
“宜之也来看你,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?”裴母问道。
司夜沉看了看顾婳,表面上波澜不惊:“不会。”
他也挺冷淡,就是顾婳的鸡汤,他喝了好几碗。裴母感慨道:“看来还是宜之手艺好。”
司夜沉又看了眼顾婳,没说话,低头喝着鸡汤:“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。”
裴母不悦道:“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?”
“又不是眼睛瞎了。”司夜沉说。
顾婳则是说行。
裴母道:“我也管不住你,算了,你们要谈工作,那就你们谈吧。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。反正你还能谈工作,看来大问题也没有。”
她带着保温桶走的。
司夜沉在裴母走后,就立刻坐了起来,朝顾婳张开双臂,说:“过来。”
哪里是谈工作的呢?
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。
顾婳没动,他也没有收回手,就保持着那个动作,眼神直直的看着她。
“我不道德绑架你,愿不愿意都行,你自己做决定。”司夜沉道。
顾婳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。
几分钟后,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,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,把他抱进了怀里。
190
顾婳的动作,真的很小心,生怕弄疼了他。
她真的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了,也不会主动亲近他。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,她总是愿意哄着他。
司夜沉自己都清楚,自己这臭脾气离谱得要命,但她也不需要道歉,只要她肯给一个台阶,随便找一个理由,他一般气消得很快。
后来她很少再有所表示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爱,他堵着气,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。
顾婳之前,爱着徐斯言,他也清楚的。格外清楚。她甚至梦里也喊过几回徐斯言的名字,他睡在她旁边,屡次失眠。
徐斯言出国,顾婳那几天情绪很差,甚至不愿意见他。他一开始总是找自己的原因,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,而在她梦里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时,他才了悟。
不是他做错了什么。
是他不重要。
而她在为别人的离去黯然神伤。
司夜沉找不到自己为她付出的意义了,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。而她的求婚,更是让他彻底决定放弃她。他当时做好打算,找个时间,跟她说清楚,一刀两断。
但司夜沉没想到她会跳楼。
司夜沉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,闭着眼睛,任由她抱着,一言不发。
顾婳说:“司夜沉,你太僵硬了。”
“我在想之前的事。”司夜沉说,“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。”
顾婳道:“你忘了,是两次。”
“三次。”司夜沉抬头看了她一眼,肯定道,“是三次。第一次你喝醉了,估计忘了。在第二次前几天。”
顾婳格外安静,片刻后道:“我还以为,我们那时候一直没联系。”
“那一次,你大概给我,一直在哭。然后你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,我说不,你就一直说一直说,然后你问我,爱不爱你。”
“你怎么说的?”
“我说我准备要放弃你了。”司夜沉如同在讲一个故事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“我说我会找别人,以后会去喜欢别人。但是你一直问我,我愿不愿意娶你。你问的太多遍了,还一直哭,我受不了了,我就妥协说我娶。”
“我说完之后,就打算去找你。但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,后来我打电话给你,你歇斯底里的说你恨我,特别特别恨我,你说,跟我在一起,太恶心了。你说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,你就觉得自己也同样恶心。”
司夜沉说到这里的时候,抱住顾婳的手紧了紧,难以理解的道: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子疯狂的语气。”
“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。”她说,“难怪后来那次,你先问我有没有喝酒。”
“后来那一次,是一个特殊的日子,徐斯言和叶曼曼订婚就在那一天。”司夜沉说。
顾婳没有说话。
司夜沉没有再提这事,也没有再提之前,就这么抱着她。
顾婳只说:“我不能保证以后,只能暂时陪着你,要是我有事,随时会走掉,这样你也愿意?”
司夜沉道:“你是有一点喜欢我,还是单纯因为觉得感激?”
顾婳看着他,并没有开口。
只是这个很重要么?
她还没有来得及问,又有很多人来看司夜沉了,人太多了,她不宜久留,很快就离开了。
离开前,她看见司夜沉正冷冷的看着她。
顾婳在电梯间里,看着墙壁上模糊的身影,想起了之前的事。
她去跟司夜沉求婚那天,也是坐着这样的电梯,那是他在住的酒店里。那个时候,他们矛盾很深,他都住在酒店里。
-
那一天,见到面时,司夜沉挡在房间门口,没有让顾婳进去。
她说:“里面是不是有人?”
司夜沉冷淡的说:“有没有人,关你什么事?”
顾婳看着他说:“司夜沉,如果我要你跟我结婚,你会不会同意?”
司夜沉沉默了好半天,才问她有没有喝酒。
她摇摇头,垂眸不敢看他,只是重复道:“司夜沉,跟我结婚吧,可不可以?”
他没有说话,顾婳却低着头从包里翻找出戒指,不是什么值钱玩意,她随便买的,价格勉勉强强三位数,还是个女款。
要说求婚,也实在太敷衍。
司夜沉盯着戒指看了很久,最后笑了笑,说:“宜之姐,你这当打发要饭的啊?你要是没准备,就不要随随便便开口求婚。没必要这样,我又不是工具人。婚姻也不是儿戏。”
顾婳站在门口没动,没走,也没有再开口,只是手心用力的窝握着戒指,她直直的看着他,恳求说:“司夜沉。”
他沉默了许久许久,才说:“今天我不会同意你,今天不可能的,宜之姐,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,就换个日子过来,今天不可能我会同意你。”
顾婳颤抖着声音说:“司夜沉,也就只有今天了。我一个人,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。”
司夜沉在原地站了好半天,到底是没有妥协,他越发疏离的说:“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话,那么你走吧。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,我也没必要应付你这场仓促的求婚,你求婚是因为什么,你自己清楚。”
他进了房间,关上了门,并没有邀请她。
后来顾婳敲门,把所有人都敲出来了,唯独司夜沉没有出来过。
旁边的人跟顾婳说:“男人不在意什么浪漫不浪漫的,不同意你,就是真的不喜欢你,不可能有其他原因。你别浪费时间了。”
但顾婳还是在司夜沉房间门口等了很久,一直到半夜,他似乎打算要出门去聚了。
司夜沉没想到她还在,顿了好久好久,他侧着头,好久之后喉结滚动了一下,说:“宜之姐,就当我求求你,你改天再来吧。你换个时间,可不可以?”
顾婳摇摇头。
“你走吧。”司夜沉站了好半天,再次说道,“你走吧,如果你不走,我喊保安来处理了。宜之姐,我打算过我自己的生活了,既然我们不合适,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。我已经想清楚了,我不想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存在。”
司夜沉说:“宜之姐,别再来找我了,真的。我已经厌倦了跟你一起那种生活了。”
当时,旁边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。
司夜沉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,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,道:“保安,来把人带走。”
191
不过司夜沉即便喊来了保安,那天也还是亲自送顾婳下去的。
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。
顾婳那会儿也没有,只是心里很冷,全世界,到底是只有一个孤单的她。
其实那时候,她也并不想真的嫁给司夜沉,她也不知道,自己试探他的心意,有什么意思。她当时真的就是太痛苦,太矛盾了。
她一边希望司夜沉心里真的有她,一边希望没有。
后来她上了出租车,司夜沉还是跑过来,跟她一起上了车。他说:“你精神状态不好,我送你回去。”
司夜沉一路上都是没话的,只是在下车的时候,他再次说了一句:“宜之姐,改天来吧,明天后天,哪天都行,但是今天不行。”
他的声音反而变成了恳求的那位,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,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,只是恳求道:“怎么着,也得好好准备。”
顾婳在一个星期的挣扎间,成了疯子,但确实是再次求了。
只是这一次求婚,也不算是求婚,她拿着戒指,站在他面前,却什么都没有说。说不出口,因为她父亲的事,她恨裴国山,也开始恨司夜沉。
司夜沉等了她很久很久,但是她没有开口。
最后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,最后冷冷的告诉她:“不用求了,我是不婚主义者。我没打算跟你结婚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她像是逃命一样离开。
当天晚上,司夜沉找到她,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墙壁上,嗓音沙哑:“逗我玩很有意思吧?你明明不喜欢我吧?顾婳,我真的不要你了。从今天开始,麻烦你离我远点,别出现在我生活里了。”
她看着他,最后有气无力的说:“我会滚远一点的。司夜沉,现在你滚行不行?”
司夜沉最后离开前,背对着她,抹了把脸。不知道是在抹脸上的汗,还是在擦其他什么。
也许司夜沉只是因为自尊心强,也许是真的还喜欢她,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满意。
但是不重要了。
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,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。
于是她想到了自杀。
司夜沉不喜欢她,她自杀,是种解脱。而司夜沉要是喜欢她,那更好了,那不仅是种解脱,对司夜沉而言,也是折磨。
对裴国山亲生儿子的折磨。
不知道骨肉相连,痛苦又能有几分感同身受。
只是从阳台跳下来的那一刻,她既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,又觉得痛苦,痛彻心扉。
要是司夜沉真喜欢她,以后她不在了,老了以后想起她会不会觉得遗憾。
这样一想,又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好。
……
顾婳走出酒店门口时,擦掉了眼角的眼泪。
她回了公司,项目的后续,司夜沉已经让人送了过来。他给她做好了规划,项目应该会比较顺利的进行下去。
顾婳节省了很多时间,外出出了一趟差。
出差还没有回来,就听说司夜沉已经出院了。他自己倒是没有联系过她。
顾婳出差途中还遇到了叶曼曼。
叶家大小姐一如既往的璀璨夺目,见到她时,笑了笑,说:“我就知道,徐斯言还是放不下你。我真不明白,我比你差在哪。”
顾婳认真的说:“你很优秀。”
“输给你,我挺不甘心的,只是我约他吃饭,给他打电话,他都不回我。”叶曼曼说,“好不容易见上一面,防我跟防贼一样。走近他几步,他就往后退。”
“世界上男人有很多,叶小姐不要只注意着同一个男人。”
叶曼曼笑:“他不一样,或许是因为,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吧。不过,那一次,他把我当成你了。”
顾婳不好评价,便没有开口。
她跟叶曼曼也没有聊几句,各自玩各自的,一直到离开时,她扬眉笑道:“顾婳,我又怎么会输给你。”
顾婳认可的说:“你不会。”
出差三天,回去是在半夜,她走出机场正要打车,抬眼时却看见司夜沉的车就停在边上,再认真一看,他车窗开着,这会儿已经看见她了。
顾婳上车后,他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,说:“这会儿天气还是冷。”
“怎么是你来?”
司夜沉偏头看了看她,道:“不然你觉得还有谁?”
她无话可说,他带着她去了酒店,是整个套房,司夜沉一边脱西装外套,一边开口道:“这边客户信息保密,之后见面,咱们来这边。不会有人发现,年长一辈对这地方更加不了解,你不用担心我妈会知道。”
顾婳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不是你说可以暂时陪着我?”司夜沉一边脱衣服,一边往浴室走去,理所当然的看了看她,使唤道,“过来给我冲个水,伤还在,我自己注意不到。”
顾婳便也进了浴室,他背上那一块,还是扎着厚厚的纱布。
“项目上,有个细节还需要改。”司夜沉道,“这个项目你重视一点,尽量做的完美些,之后再跟裴氏谈,理由也充分。不然我也不好偏袒你。”
顾婳给他冲水的手一顿,终于开口道:“偏袒?”
司夜沉回头看她,含义不明的说:“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,难道不应该偏袒你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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