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ingsize大床,被单凌乱,空气里还留存着荷尔蒙的痕迹。
还记得他刚才是有多忘情,多用力,只是她刚动情,他却已经起身,嫌弃的推开她,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。
纪安安会愣,但并不惊讶,她习惯了,薄晋川一向如此。
她瘦,躺着看不出来,坐起才能发现腹部微鼓,有孕。
眼神一黯,纪安安下床捡起睡衣。
“我让阿姨来为你换床单。”她低声说。
薄晋川未再出声,拿起睡衣披在了身上。
纪安安嫁给薄晋川两年了,这是她怀的第二个孩子,第一个也差不多是这个月份,因为和他做运动过于剧烈,掉了。
阿姨候在门口,捧着新被单,见到她,低唤了句太太,没一点儿真心。
纪安安房间的空调出风孔坏了,和薄晋川温暖的房间比,冷的让人委屈。
钻进冰凉的被子,迷糊睡去,没到后半夜,纪安安身上就开始忽冷忽热。
“你也太狠了,她怀着孕呢,安家欠你的,她何其无辜。”
纪安安迷蒙中听到有人说话,被灌了苦药,也扎了针。
再醒来天已经亮了。
她头很沉,看了时间赶紧下床,已经过了给薄晋川做早餐的时间,平日里他的早餐都是她亲自料理的。
薄晋川竟在她门外,手拎一只文件袋,正打算进来。
纪安安后退几步,文件和笔已经摆在了她的床头柜上。
离婚协议书。
纪安安不解的看向薄晋川,他就像是和商业伙伴谈崩生意一样冰冷的说:“之前说过不会和你离婚,但情况有变。”
她说不出话来,心里却疼。
“千栀要回来了,我们先离婚,你继续住在这里,生孩子之前不用搬出去。”
千栀,是他在和她结婚之前的女友,如今在耶鲁大学读博士。
她没什么选择,签不签,婚姻都名存实亡。
何况,她从不忤逆他,不是因为怕他,而是因为爱他。
她捏住那根冰凉的笔,在协议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,字抖的像是蚂蚁爬。
文件左侧,薄晋川的名字,早就已经签好了。
如他所说,千栀回来了,薄晋川在家为她办接风宴,请了米其林大厨,还有他们的朋友,party气氛非常和谐。
薄晋川与千栀亲吻,露出纪安安从不曾见过的温暖笑容,千栀落落大方,一直没有离开薄晋川身边。
没人注意到二楼房间窗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,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泪流满面。
狂欢直到深夜,终于安静下来,纪安安开了房门。
她一直都没吃东西,没人记得为她留饭,可她肚里的孩子会饿。
纪安安蹑手蹑脚的下楼,一楼客厅一片狼藉,阿姨要清早才会来打扫。
她去厨房冰箱里找,能吃的,只有DHA奶粉。
她无比讨厌那个奶粉的味道,可因为对孩子好,她当药一样的喝,如今也只能用它撑撑肚子。
忍着恶心喝完,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,身后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你在做什么?”
纪安安吓了一跳,回头看到薄晋川,他睡衣扣子敞着,锁骨处有一片诡异的红色痕迹,她努力不去想他在楼上做什么,只是低着头说:“我上去了。”
薄晋川拽住她的手臂,她对于他来说,真的是太瘦弱了。
去客厅拿了白天聚会时的切片三明治,薄晋川放进微波炉转了一会儿,用盘子装好递给纪安安,她闻着培根的味道有些恶心,但既然是他给的,她就吃。
端着盘子出门,薄晋川在她身后冷冷的说了句:“没有我的允许,不要再上三楼。”
因为千栀住在薄晋川的房间,她睡一晚都不行的地方。
纪安安就着眼泪将三明治吃完,躺下来,催眠样的告诉自己,快点睡觉,不睡觉对孩子不好。
其实没睡好,惦记着给薄晋川做早餐,一下楼就看到正在厨房间忙碌的女人,她穿着正红色的真丝睡衣,就像是刚嫁人的新娘。
只不过,睡衣是纪安安的,虽然她没穿过几次。
听到身后的动静,千栀回头,看到纪安安,目光集中在她肚子上,停留了几秒便非常和善的笑着说:“你就是司寒说的那位代孕么?”
纪安安垂眼,原来在他口中,她只是个代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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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餐纪安安一点儿没插上手,虽然她想告诉那个女人,薄晋川最讨厌喝鲜榨的橙汁,面包也不能烤的太硬,火腿更不能是凉的,但那女人将这一系列不合口的东西摆上桌子时,薄晋川眉头都没皱,直接开吃。
果然,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。
早餐过后,薄晋川先上楼去了,千栀跟着要上去,经过纪安安身边时,千栀的小腿撞了她的小腿一下。
纪安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千栀就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。
明明是千栀故意来撞她腿的,怎么会是千栀摔在了地上?纪安安想不通。
薄晋川迅速下来,将千栀抱在怀里,纪安安被他恶狠狠的瞪过来,说不出话。
“不要让我再看到有下一次。”薄晋川咬牙切齿的说罢,将千栀抱起来上楼了,一路上还不停小声安抚着她。
纪安安在餐厅里坐了好久,才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。
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整一天,纪安安都不敢出门,生怕再有什么地方惹了千栀,她肚子里有孩子,容不得任何闪失。
晚间有人敲门,纪安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直到薄晋川的声音传来:“开门。”
她就像是被人点了开关一样的赶紧去开门,薄晋川手里端着一大杯牛奶,味道闻的纪安安不由得恶心。
“看见我就这么难受?”薄晋川难得能和她多说一句话,她赶忙摇摇头,让开了门。
“喝了。”薄晋川将牛奶递给她:“温度刚好。”
纪安安老实的将牛奶一口气喝了。
“千栀的脚踝伤了,我知道你不喜欢她,但不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害她。”薄晋川说着将纪安安手里的空杯子拿走,就像是老师训诫学生一样的语气:“虽然这是你们安家骨子里的习性。”
纪安安低着头,她知道解释什么都没用,他不会相信的,就点了点头。
薄晋川凝了眉头,不知道为什么,之前这女人也是这个样子,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,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反抗。
说起来,她和安家那些人其实差别太大了。
怕她饿给她送吃的,以为她能为自己辩解几句的,但没想到直接就承认了?
薄晋川出去之后,纪安安将门从里面反锁了,听到落锁的声音,门外薄晋川的眉头凝的更紧了。
她这是在家里防贼么?
只有纪安安知道,那个叫千栀的女人,是个表面看起来和善的魔鬼,她惹不起,躲的起。
这样相安无事几天后,纪安安的房门还是被打开了。
千栀手里拎着串钥匙,笑盈盈的说:“三楼的窗帘要换,来搭把手?”
纪安安坐在床上,摇摇头说:“你让阿姨去吧,我有点累。”
“不是什么重活儿,就是让你来帮忙参谋一下颜色。”千栀说着已经走到床边,拽住了纪安安的手腕,她有些怕的想向后缩,可千栀力气更大。
薄晋川的房间已经大变样,除了拆不掉的家具,别的东西全换了。
纪安安接触过的所有,都被千栀给扔出去了。
“之前不知道是谁的眼光,窗帘颜色实在太难看了,还是明亮些的更好,对不对?”千栀明显是故意气纪安安的,但纪安安不想解释,薄晋川很喜欢深紫色。
别墅所有的摆设,和纪安安一点儿关系没有,她根本没有选择权。
“你还有多久生孩子?”千栀一改薄晋川在时的纤弱态度,语气冰冷强势,眼神袭人的望着纪安安。
纪安安从小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,怕的低下头,没说话。
千栀伸手想摸纪安安的肚子,她吓的赶紧躲开。
“你躲什么?反正这孩子将来得叫我妈妈,你能接受也好,不能接受也罢,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能护着,出来了你还能护着么?”千栀冷笑一声,就像得意的妖魔。
纪安安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她总觉得薄晋川就是再不喜欢她,至少还能善待这个孩子,可还没等她离开,他就已经给孩子找了个后妈。
这算善待么?她怎样受委屈都不要紧,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,纪安安打算针对这件事好好和薄晋川谈谈。
这里果然是龙潭虎穴。
趁着千栀不注意,纪安安从房间里逃走了,但她没看到,她身后千栀嘴角阴险的笑容,还有眼睛里闪着的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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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一山不容二虎
只要薄晋川不在,千栀就听重金属音乐,吵得纪安安没法睡觉,只能坐在院子里被寒风吹,等千栀睡了再上去。
有车回来,纪安安看了一眼车灯就知道是薄晋川,心里有些小欣喜,他被司机从车上扶下来,摇摇晃晃的一看就知道喝酒了。
纪安安赶忙去接他,薄晋川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。
她扶着他上楼,往三楼时她停住,薄晋川说了不让她上去的,他这个样子,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爬上去。
就在纪安安犹豫时,薄晋川突然将她抱起来,直接撞开了她房间的门。
“薄晋川,你喝多了,醒醒。”纪安安推了一下薄晋川,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。
无奈的从他身子下面移出来,纪安安还没坐稳就被捞了回去,
薄晋川应该是没什么意识的,即将进攻的时候她房间的门突然开了。
纪安安怕的缩成一团,薄晋川明显很扫兴,晃了晃脑袋,看样子被酒劲儿折磨的紧。
千栀一脸盛怒的瞪着屋里的两人,但很快又将愤怒收了,变成绕指柔的走到薄晋川身边,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起来,看向纪安安说:“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,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将司寒带进这房间了。”
声音柔和,透着狠毒。
纪安安跳起来给了千栀一耳光,恨不得用力的将她虚伪的面具打去,但这情景只是幻想。
薄晋川明显还醉着,握住千栀的手。
千栀的怒气一瞬间就消了,故意开心的笑着,一点儿也不避讳在纪安安面前上演你侬我侬。
千栀说罢故意看了纪安安一眼,眼神中满是得意,拉着薄晋川走了,没多久传来大门关闭声,还有车子驶离的声音。
纪安安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。
他们一晚上没回来,纪安安坐在床脚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一下下走着,心麻木的都已经不知道该难受还是痛苦了。
负面情绪直接影响了孩子,肚子针扎一样的隐痛,越来越控制不住。
纪安安胸口也闷,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,他半小时左右才来,但是纪安安已经出血了。
这样的情况不是他能处理的了,开车加急送纪安安去了医院,医生说因为强烈的宫缩导致胎盘有些早剥,不过没什么危险,打了安胎针,多休息就好。
薄晋川电话打不通。
“我给纪总语音信箱留言了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家庭医生尽职尽责。
薄晋川是晚间才出现在医院的,纪安安正坐在窗边看着夕阳,院子里有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在和爸爸妈妈嬉闹,她看的好生羡慕。
可惜她的孩子,注定出生就不能生活在这样温馨的家庭里。
“想吃什么。”薄晋川问,纪安安第一次没有主动回头看他。
薄晋川心里一堵,看样子她是真生气了,这倒让他有些不适应,她一向不对他生气的。
“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,对孩子不好。”薄晋川又说。
纪安安低头看着苍白的手指,她已经哭一下午了,就怕他来了她会哭个不停,没想到听到他的声音,她居然连一颗眼泪都掉不出来。
薄晋川扯松领带,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说:“白天带千栀出去买房子了,她这两天就搬出去住,你们在一起,她心情不好,你也好不了。”
纪安安知道,最该搬出去的那个人,应该是她。
“我父亲公司的财产变更什么时候能结束?”她轻声问。
薄晋川一愣,没想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,也轻声答:“所有的文件审核已经到了最后阶段,最迟一个月就结束了。”
她微一点头说:“既然如此,在这件事结束之前,你不要让媒体拍到你和千栀在一起,以免影响你的公众形象。”
他懂,一旦出现这种情况,公司的股价就稳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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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父亲手里接手公司时,它摇摇欲坠,面临破产,因为和纪安安的结合,使得一部分原本动摇不定的股东心有了些依靠,再加上他极力经营,努力维稳,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。
不能因为他个人的情感和任性将其破坏了。
他也是这样和千栀解释的,她特别理解她,她总是能懂他,所以他才会这么多年了,一直那么爱她。
“结束后,套现的那笔钱会直接给你,你若不乱花,下半辈子是肯定够用了,这样你离开也能安心。”薄晋川越说音量越低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,他每对纪安安说一次让她走,他心里的黏连感就变的更强一些,最近更是生出一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不舍。
纪安安是个好女人,温顺乖巧,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些恩怨,如果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,他可能会发自内心的接受她,并且喜欢她。
只是,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。
窗边的纪安安没任何反应。
薄晋川望着她,人都说女人怀孕会越来越胖,可她却反着,身子骨越发消瘦,肩膀都已经快削的单薄了。
这样的女人,就算身份再招人讨厌,也还是能惹的男人对她产生怜悯。
纪安安,是她父亲为了牵制纪氏集团的牺牲品,是安家的弃棋,所以她所有的不幸,该怪她的家人,不是他。
但是,薄晋川越来越觉得,他对她真的太狠心了。
心情波动时,薄晋川会看之前和千栀发的那些短信,看看千栀的委屈,就能想起自己的愤怒。
千栀当时都快和他结婚了,却得知他弄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,而且还是被媒体直接揭出来的,闹得满城风雨。
那时的他,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,只能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对纪安安情深似海的样子,内心里却鄙视安家到极点。
千栀当时哭了好几天,为了他的名誉,她还是走了,一个人去了美国。
如今千栀回来,因为他已经羽翼丰满,能够保护她了,何况现在的安家已经彻底完了,不会再有什么人对他们造成威胁。
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,一切都可以平息了,他的生活,会恢复原样。
受伤害的,只有纪安安,总要有人牺牲,薄晋川是这样安慰自己的。
但最近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越来越站不住脚了。
“你不会再伤害孩子的,对么?”纪安安说话的时候转身看向薄晋川,他微一愣,突然有点受不了她的目光。
那是洞悉一切的眼神,带着尚未熄灭似深似浅的情感,其余都是绝望和麻木。
他突然想起和她结婚的那天,掀开白纱的时候,她一双眼睛灵动的像是刚出生的小鹿,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畏惧。
如今,这些灵动已经被他杀的片甲不留了。
他承认,第一个孩子是他故意弄没的,因为他最讨厌被人陷害。
孩子没了他还不能立刻赶走她,毕竟将流产的妻子赶走,是渣男,多少安家安排的记者等着拍呢。
被这样牵制着,薄晋川更窝火,眼睁睁看着公司股份被安家以彩礼为由分走一半,这样的火儿谁咽得下去?
只是,薄晋川也说不清,为什么纪安安会怀了他第二个孩子。
可能,因为酒后乱性吧?
他喝多了,进了她房间,他很清醒的知道她不是千栀,他却还是做了。
关键是纪安安一点儿也没反抗,眼神对他满是敬畏,还有一些别的情愫,他不愿意看懂的情愫。
她好像从来不恨他。
他觉得这是安家欠他的,必须由她来还,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纪安安何其无辜,安家那些坏事,没有一件是她做的。
她唯一的错,就是生在了安家。
“你恨我么?”薄晋川控制不住的问了一句,纪安安愣,低下头,微摇了摇。
她这样的反应,抓的他内心一阵纠结。
“不恨也好,恨让人不幸,拿到那笔钱之后,你会过的很好。”薄晋川觉得这番话说的特别没底气。
从医院回去的路上,薄晋川第一次觉得,心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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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无声的反抗
薄晋川承认,他和纪安安的结合,要比和千栀在一起和谐的多。
千栀是个冷淡的女人,追求精神的愉悦比追求肉体更多,也许一个月都不让他碰一次。
但纪安安不是,虽然她表面上不怎么表现,身体却诚实的很,薄晋川能感觉到她身体特别依赖他,迷恋他,需要他。
做男人的,都喜欢这种被需要感。
“回公寓么?”司机问了一句,薄晋川没犹豫的说:“回别墅。”
今夜,他不想理会千栀。
纪安安出院后,薄晋川雇了专门伺候孕妇的保姆,她看起来挺有经验,只是来别墅的第三天,纪安安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。
虽然只是几级台阶,她脚扭伤了,但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后怕。
“说,到底怎么回事!”薄晋川从公司赶回来,怒视着那女人,纪安安坐在沙发上,脚踝肿的厉害。
“是……是千栀小姐让我这么做的!”女人一口咬定,但是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偷偷瞟着纪安安。
薄晋川一向是个观察细致的人,他察觉到了这女人的小动作,虽然心里阻止自己往这个方向想,最终还是选择了怀疑。
他缓缓看向纪安安,没思索就问了一句:“你串通她,陷害千栀,是么?”
正在给纪安安包扎脚踝的医生都抬头看了薄晋川一眼,不过没有开口,毕竟雇主的家事,他不便多嘴。
纪安安又是一愣,然后浅浅的笑了,笑的薄晋川心里一阵发慌。
“嗯。”纪安安应了一声,心在滴血,眼里却无泪。
她不知道,爱一个人要爱到什么程度,才能忍受他对自己这样的折磨和怀疑。
“太太,对不起,我这人天生不会说谎……您才是真正的女主人,又怀着孩子,不需要怕别其他的女人……”
“住嘴,滚!”薄晋川怒了,一声吼的纪安安肚子一紧,孩子都被他吓着了。
她将手轻放在腹部,心里不停的默念着,宝宝别怕,爸爸其实不是这么凶的,他只是不小心说了这样的话。
可越是这样说,她心里就越痛。
“先生,真的是千栀小姐给了我一笔钱,让我陷害太太的,都是女人,太太真的太可怜了……”保姆还在不停的辩解。
纪安安觉得,演戏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了,说的都是真话,可听者就是要想成歪的。
“滚出去。”薄晋川不耐烦。
纪安安将衣兜里的一朵金制小玫瑰拿出来,是枚胸针,就剩下一片花瓣了,她轻轻将那花瓣掰掉,因为捏的太紧,针将手心都扎红了。
薄晋川看到了纪安安的动作,这胸针是他们结婚时,他戴在她胸前的。
他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。
“纪先生,我什么也不要,只求你放了我,让我走吧。”纪安安望着薄晋川,说的声音很轻,语气更是生疏。
薄晋川要说的话一瞬间都堵在了嘴边,接着就突然爆了。
“你现在走,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?”薄晋川说完就后悔了,他想说的分明不是这样,他只是不想让她走,却没想到一开口,就渣成了这个样子。
纪安安也不反抗,微点点头,抬头看向薄晋川说:“那么,孩子留给我,行么?”
“不行!”薄晋川又控制不住自己,吼出了声。
纪安安微闭了闭眼睛,扶着沙发站起来,薄晋川要扶她,被她狠狠的甩开了手,他愣了。
原来,她力气挺大的,他也是今天才知道。
她一瘸一拐的走,薄晋川实在看不下去,将她抱起来,送上了楼。
纪安安躺下来,盖好被子,面朝墙壁一言不发,此时眼泪才终于决堤了。
只是她一向伪装的很好,他永远也察觉不到她在哭。
“这房间怎么这么冷?”薄晋川看空调温度是对的,走到空调出风孔边伸出手,发现出来的风是凉的。
“你就这样一直冻着自己?就算冻不坏你,冻坏了孩子怎么办!”薄晋川的怒气就好像一直都消不下去。
其实,他根本就是在和自己生气,气自己明明担忧还死鸭子嘴硬。
纪安安一动不动,薄晋川第一次有啃了一口黄连还必须咽下去的感觉。
小说:刚离婚,她看着自己前夫,在众人的祝福声中,向别人求婚!
第6章 关于孩子的战争
空调修好了,纪安安不用在屋里裹着被子了,她不喜欢喝的奶粉也被薄晋川差人扔了,换了另外一种牌子,虽然一样难喝。
纪安安将抽屉里的一只盒子拿出来,里面是那枚已经没有花瓣的胸针,金色的小花瓣散在其中,其实还挺多的。
第一个孩子没有了之后,纪安安曾告诉自己,薄晋川每伤害她一次,就掰一瓣下来,直到没有了,她就真的该走了。
昨天,最后一瓣被掰掉了。
还有四个月,孩子就要出生了,她只要再熬四个月。
只是她没想到,她的小心翼翼,挡不住他人的居心不良。
活了二十几年,纪安安从不曾为命运抗争过,这一次,为了孩子,她决定勇敢。
为了孩子的归属问题,晚餐过后纪安安还是去了三楼,薄晋川在书房,即便是在家里,依然电话不断,很忙。
她轻轻敲门,他开门后并没有示意她离开,反而让开了门。
很快结束了通话,薄晋川难得温和的对纪安安说:“什么事。”
纪安安双手攥紧睡衣边缘,鼓起勇气说:“希望你能在离婚协议书上加一份附件。”
薄晋川心情不错,也因为纪安安难得开一次口,便说:“说来听听,合适的话我就加。”
纪安安垂眼看着地面,心一横说:“孩子,归我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将同一个要求说两遍,以前那些说过一次,得不到也就得不到了,可是孩子,她不想放弃。
屋里一瞬间变的特别安静,静到就像是时间都要静止了。
纪安安平静的看向薄晋川,他也静静的看着她,眼神很稳,看不出是不是要发怒,说了句: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纪安安局促的低了头,她其实有些退缩了,但看到微隆起的腹部,一瞬间又得到了鼓舞。
“不想他成为你和千栀之间感情的羁绊,对你来说,孩子还会有的,可对我来说,他是唯一。”纪安安说的风淡云轻,她知道,这辈子她估计也爱不上什么别人了。
薄晋川虽然面上没任何表示,内心却已经血气汹涌。
用她的话说,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,她哪儿来的自信,敢这么和他说话?更何况,如果她将孩子带走了,那他和她之间还剩下什么?回忆?
他在这一刻才发现,其实对于她,他连回忆都很少。
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,只要孩子还在,未来他和她之间就还会有一份牵连,她就有可能还能再来他身边看看。
哪怕这只是他很自私的想法……
薄晋川隐藏了所有的情绪,很淡然的说:“你有经济来源么?我的孩子,能跟着你一起出去吃苦么?”
纪安安有些急,但她就算着急也一点儿没有战斗力,声音还是很文弱:“我不会让他受苦的。”
薄晋川继续说:“你有什么能力,家世?学历?除了有点姿色,依靠脸吃饭的,都是什么人……”
薄晋川适时收了声,因为他不经意的看了纪安安一眼,他以为她不会被言语伤害的,只是……她低头拧着眉,眼泪就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落了下去,晶莹一颗滴在地上,但她没抬手去抹,所以若不是仔细看,根本看不出来她哭了。
他知道,他触到她的逆鳞了。
他说过非常多狠绝的话,不管对生意伙伴还是竞争对手,就包括她,他之前也是狠的,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,尤其是在看见她的眼泪之后。
他就像失声了。
纪安安是安家的私生女,她母亲就是他刚才形容的那样,没家世没学历,除了有点姿色,别的什么也没有。
所以直到病死,连安家大门都没能进得去。
“我真的不会让他受苦的。”纪安安咬牙,浑身颤抖的说,声音还是压制不住的有些抖了。
“我不会考虑的。”薄晋川偏过头,心一横,拒绝了。
他知道,拒绝之后,她还会来和他争辩的,她别的不争不抢,母性却很强。
他想多和她说几句话,哪怕只是吵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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