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不同意了。
戚瑶笑道：“那你就别和苏怡瑶订婚，这样玩也可以接受。”
“你以为我真没有办法对付你么？”
戚瑶淡淡的：“我知道你有。”可他的心头好在她手上，她怕什么？
他懒得再搭理她，想直接过来搜。
没走几步，她的声音又响起来，不过跟刚才比，带了股缱绻的味道：“小年，你说——”戚瑶故意停顿，“我的肚子里会不会有孩子了？”
一瞬间，顾秋羽握紧手，青筋毕露。
随后又放开了，疏离冷漠的说：“有了，也可以让他变没，不是么。”
戚瑶整张脸被隐隐约约的光打得不真切，也没有人看得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，更何况顾秋羽根本没有看。
他不做声的在她屋子里来回翻找了一阵，发出的声响在空空荡荡的夜里原来是这样响，一阵一阵砸在心头，听出来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。不过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在的痕迹，换句话来说，苏怡瑶不在这儿。
顾秋羽冷冷淡淡的朝戚瑶看去：“人呢？”
“不在这儿。”她缓缓的把烟头给灭了，表情很淡很淡，平静的说，“要是有了孩子，你真的不会要么？”
他突然沉默，最后不轻不重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戚瑶笑了笑，“他们说虎毒不食子。”
顾秋羽没说话了，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，然后沉声道：“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，她人在哪里。”
戚瑶还是没有跟他在同一个频道上，她自顾自问他：“你知道，我为什么不让你娶她么。也不是嫉妒她可以找到你这样的男人，我只是觉得，她配不上你。说起来你或许不相信，可她和南随有一腿。”
顾秋羽道：“我们在一起八年，她是怎么样的人，我想我应该比你要清楚。”
可是那八年是真。
人不是真的。
戚瑶安静了好半天，才没有什么语气的开口道：“顾总，我想再问问你，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的只把一个人给忘了的事情么？谁都记得，单单只忘了一人。”
顾秋羽上次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，荒谬。
戚瑶想，这次估计也没有什么改变，顾秋羽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，其实很固执，他有的想法，一般来说很难改。
楼下的钟声在这时敲了九下，已经九点了。
顾秋羽道：“或许有。”
戚瑶说：“那你猜一猜，被忘掉的那个人，是怎么活下去的？”
他不说话了，一声不吭，也不动。
她笑道：“其实都不太活的下去，活下去的唯一动力，就是希望那个忘掉了对方的人，能够响起来吧，还有很奇怪的一点，我一直都想不通，几乎被忘掉的，都是最爱的那个。”
戚瑶有时候就在想，苏怡瑶对顾秋羽的催眠，是不是让他清醒的意识到，跟她一起实在是太痛苦了，所以他就趁着那个机会，正好忘了她。
顾秋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。
“上次跟你说，我喜欢的男人跟你长得很像，他应该就是忘了我吧。”戚瑶风轻云淡道。
顾秋羽只说：“明天婚礼上，如果她不出现，到时候别怪我。”
戚瑶的眼睛有点红，不过还是在笑，幽暗的灯光下，反正什么都看不见，她道：“如果我告诉你，你跟她一起，我会想不开呢？”
他怔了怔，没有说任何话，立刻拉开门跟逃命似的走了出去。
戚瑶屋子里的灯一夜没关。
陈严打电话告诉她说，他那边也一个晚上没有让苏怡瑶睡过觉，也不知道是她做了什么，陈严一直在用各种不太哈听的话骂她。
他说：“那你那边呢，顾秋羽对你做了什么？”
戚瑶说：“什么都没有做。”
“我觉得你很凉，他什么都不做，反而不是件好事，比如他心里但凡还有你的话，绝对会动摇。或者对你勃然大怒也好，越不发脾气，说明他想对付你的手段越严重。”
就跟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。
陈严道：“说好了的，这事不可以牵连到我。”
戚瑶说知道了。
如果顾秋羽真的跟苏怡瑶订婚成功，她应该就真的活不下去了。
她以为对她而言，爱或许是可以放弃的。
可现在，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。
戚瑶不想当圣人，做个自私的小人，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。
一夜没睡，全靠烟续命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她却发现顾秋羽的车还停在她楼下。
戚瑶盯着他的车看了好半天，才转身下楼走去，敲了敲他的车窗。
顾秋羽应该是才睡着一会儿，叫醒他的时候，他的精神不太好，气色也差。
戚瑶说：“在这儿守了一晚上么？”
顾秋羽欲踩油门，打算走了。
“是怕我声东击西，假装苏怡瑶不在这里么？”她笑着说。
他看了她好久好久，张张嘴，道：“我……”
“你什么？”
他没说话了。
戚瑶笑笑：“你不会是怕我做傻事，才在这里守了一晚上没睡的吧？”
她很仔细的看着他，生怕错过他脸上的半点细节。可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，戚瑶却发现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的厉害，肌肉全起来了。
他说：“没有。”
这下换戚瑶不说话了，她只看了他一会儿，然后说：“至少这次，今天这场订婚宴我阻止你，等结束以后，我会把苏怡瑶送回去。”
顾秋羽沉默。
“其实我做的这些，最后不过还是见证了你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。说起来挺可笑的，我这行为放在电视剧里，应该全都是恶毒女配干的，可是就算回到昨晚之前，我还是会这么做。”她如实道。
下一刻，戚瑶在顾秋羽的眼里看到了同情。
似乎她做的这些事，是挺可怜挺悲哀的。
戚瑶笑：“我做这些，你是不是以为，我是因为爱你爱到不可自拔了？”
他不动声色的渐渐打上了车窗玻璃。
“不过我就是爱你。”她扯了扯嘴角，“我都不知道，自己原来这么爱你。”
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。
戚瑶回头，看着玻璃门上倒映出来的自己，只觉得这个女人好丑陋。
她都快要认不出来是她自己了。
戚瑶心不在焉的想，不过，她不后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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