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一天到厨房扔垃圾,听到阿姨在打电话,似乎在说宝宝的事,我就站在角落听。
「……他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,昨天还边睡边哭了。」
不会啊,这几天下雨,天气比较凉快,蛋蛋还睡得挺好的。
「我按您说的熬了莲藕排骨汤,好像也没吃多少。」
咦?是在说我吗?
林树森是在关心……我?
晚饭是一份糖醋里脊,我盯着熟悉的红棕色和白芝麻发了一会呆,给林树森打了一个电话。
那边秒接却没说话。
我迟疑了一秒,问道:「在哪?」
那边呼吸浅浅,迟迟不应。我微微叹了口气,说:「上来吧。」
05
我是外婆带大的,就只在照片上见过我父母。
上大学的时候,外婆也离开了。
从此,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。
大三那年,我到西部当志愿者,遇到了林树森。
他开着越野车,穿着马丁靴,风尘仆仆却又神采奕奕,即使车抛锚了,也丝毫不着急。
一看就是没有被社会毒打过。
萍水相逢,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兴趣知道。只是陆陆续续听到身边的人提起,他是一个室内设计师,业余摄影师。
他给我们拍了一些照片,拉群发给我们。
群友一顿猛夸,有个群友问:「怎么没拍我们静语小美人?」
他在下面回复:「私发给她。」
然后,我看到他申请加我为好友。
我没点同意,在群里回复:「不用了。」
我是真的不需要,但是下面就有人说我不给面子,还有人问我是不是生气了。
原来还能这么理解的?
我后来还是加了他微信。
做志愿者很苦,物质匮乏,有一次厨房就只剩下苦瓜了——我唯一不吃的蔬菜。
那天我只吃了一点点白饭,晚上饿得睡不着,在院子里发呆。
一碗莲藕排骨汤放到了我面前。
林树森不知道从哪里挖到的食材,饥肠辘辘的我根本没法拒绝。
一碗莲藕汤种下了一份好感。
我把这份好感藏了起来。
在毕业那一年,破土而出。
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,是我唯一的「亲属」。他搂着我的肩膀,让我看镜头时,我就决定跟他走。
一晃四年。
如今这个人就坐在我对面。
「林树森,」我舔了舔嘴唇,「我怀蛋蛋过得并不好,一开始吐得很严重,湿疹痒得睡不着,还差点早产躺了一个星期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起。
我抬眼看他,喉咙一阵苦涩:「生他也很不顺利,用了产钳。」
林树森喉结动了动,声音有些颤抖:「嗯。」
「蛋蛋一出生就去了新生儿科,后来因为黄疸高又住了几天。」我并不想回忆起那段揪心天天以泪洗面的时光。
「你想说什么?」林树森哑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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