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来说，这是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。还没有走出屋子，沈至欢脑海中突然想起梵雪那日在骁骑营外说的那句话。或许自己真的只是他们斗气的挡箭牌……“哐当——”一声。众人看去，丫鬟把水倒在了沈至欢的身上，茶水撒了一地。梵雪第一个反应过来，一脸紧张：“郡主，您没事吧？”内心看到沈至欢魂不守舍的样子，梵雪却痛快至极。烟珑连忙蹲下身来，帮沈至欢拍打着衣裙上的水珠。那丫鬟连忙跪下来磕头，哽咽道：“奴婢该死，奴婢该死，请郡主恕罪。”被弄脏了衣裳，沈至欢还没有说什么，安宁便先发怒：“你是该死，这料子是御赐之物。”那丫鬟闻言，顿时磕头磕得更响了。梵雪上前来：“郡主还是先去换一身衣裙吧，至于这不懂事的丫鬟是我府上的，我这就处置了她，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。”沈至欢浑浑噩噩额的点头，被烟珑和小素搀扶着去换衣。看着沈至欢离开的背影，梵雪心底不屑冷哼：“就算是郡主又如何，一样不是自己的对手。”第二十九章 昏倒沈至欢进到了一间陌生的厢房，一股浓烈的香味便扑鼻而来。小素恭敬道：“烟珑姑娘，让我来替郡主更衣吧。”“你下去，让烟珑来就好。”沈至欢开口，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和陆夜以及梵雪有关的人。只有她自己知道，自己多么的狼狈。小素站在原地没有动。沈至欢和烟珑这才看向她，她身形瘦弱，低着头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，也极容易忽略她的存在感。可就在这一瞬，她抬手往空中一挥，一股白色粉末在空中飞散开来。沈至欢和烟珑还没有反应过来，便双双昏了过去，一个昏倒在榻上，一个倒在地上。粉末散去，露出小素的身影，她早就用袖子捂住了口鼻。她一双黑眸平静无波，里面是一片死寂。小素看了昏迷的二人一眼，便走到左侧，打开窗户，在窗户下早就藏着的男人从墙头出来，爬进了窗户。男人长得清秀，但那双眼睛却透着贪婪的精光。进来以后，便搓了搓手：“小素姑娘，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谢你家小姐。”小素一言不发，转身将烟珑给扛在肩上，就从刚才的窗户翻了出去，伸手矫健，不似寻常女子。全程无一句交流。房间里只剩下举止猥琐的男子蒋四和昏迷的沈至欢，蒋四激动的摩擦着手朝着沈至欢的床榻靠近。嘿嘿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可以相拥如此货色。……而另一边，大家看完礼物，就讨论起了梵雪的婚事。“听闻陆夫人已经在找媒人，要帮陆公子向你提亲了。”梵雪用衣袖捂着唇：“婚事乃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好了，不多说了，我们去外间吧，吃席快开始了。”众人起身往外走，刚走到门口，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，混杂着刀剑相交，以及人们惊恐的叫声。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“去看看。”梵雪面色凝重。待到梵雪和众人走到前院，只见女眷们都躲在帘子后面，而梵府的女眷和下人们都跪在地上，被锦衣卫带兵看守着。小姐们都在深闺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。唯独梵雪看到了为首的陆夜，冷酷无情的模样。陆夜敲好转过身来，两人四目相对。梵雪脸色苍白：“阿卓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“梵郜贪赃枉法，科举舞弊，搅乱朝堂，罪加一等，抄家论罪。”陆夜话音落下，锦衣卫下属便将梵雪擒住，压着她跪下。……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往外抬，众人也傻眼了，没想到以清流著名的梵家，竟然如此腐败，也难怪平日里梵雪总是自视甚高。众人看着梵雪与家人一同被绑在那里，身形狼狈，一些平日看梵雪不惯的人便小声议论。“这是怎么回事啊？”“没想到梵家如此，也难怪梵雪平日里穿戴总是不素，原来父亲是贪官……”“真是笑死人了，前一秒还在炫耀大人对她真情真意，结果被陆大人亲自抄家。”这些话就像是耳光狠狠的刮在梵雪的脸上，比让她跪着，屈辱更甚。陆夜双手负在身后，缓缓踱步。今日至欢应当也是来了的，为何好似没看见她？就在这时，一名下属提着昏迷的烟珑来到陆夜面前：“大人，发现一个昏倒的丫鬟，好似不是梵府的下人。”陆夜扫了一眼，认出是沈府的下人服饰，目光闪过一抹凝重。烟珑是至欢的贴身丫鬟，她在这里，那至欢呢？他连忙将烟珑弄醒，眼底闪过一抹紧张询问：“你家郡主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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