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循声望去,见那人虽只见过寥寥数面,却也记忆深刻,当下便快走几步上前行礼:「原是崔家郎君!」再打量他几眼,却越看越心惊:「郎君怎的瘦了如此多?」「我...........」不过几十日不见,他已形销骨立,瘦得两腮都塌进去,当下凝望着我,眼眶通红:「母亲得表哥授意,一直将我关着,这几日我以绝食相抗,她才将我放出来.........」未料竟是这样一个答案,我沉默了。年轻郎君上前一步,紧紧拉住我双手:「现下母亲已妥协了,同意我与女郎交往,从此以后,便不会再干扰我了!」闻言,我自是大为感动,语气中溢满了希冀:「这么说,崔家夫人不介意我出身?」他连连摇头:「不介意!她叫我执贵妾之礼迎接女郎,母亲心地善良,也说过会好好待你,定然不是骗..........」话音未落,我已经冷下面孔,将双手狠狠抽离!「我不做妾。」对方愣在原地,一对苍白的唇急切地翕动着:「为何........为何!」「妻妾之别,犹如天堑。」「只要我心中爱重女郎,为妻为妾有何分别?其后又有谁能越过你去?」闻言,我冷笑一声:「若要为妾,以我南锦屏之颜色,除了王谢二家,大邺可有我不能入之门庭?!何至于就去做你的妾了!」崔小郎惊呆了。或许我那日的温柔小意,与今日的冰霜冷冽实在太割裂,他始终难以接受,反而在长街上对我拉拉扯扯:「女郎定是想岔了,母亲已同意我们在一起,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.............」我见冷眼呵斥没用,便平静问道:「郎君,若令堂令你经商,却不令你入朝堂,你愿意么?」他懵然回复:「行商,乃下流.........」我点点头:「是也,若你们郎君,明明可以从政,却跑去从商,此所谓自甘下流!」崔小郎闻言,一张脸刹时苍白。我见他不再言语,便从袖中掏出那本绢册,恭敬呈还。「锦屏谢郎君错爱。」拒绝崔小郎之后,我很是萎靡了一阵子。以往也是如此,不管那些庶子郎君人前多么信誓旦旦,海誓山盟,一旦暗示他们来南府提亲,便会很快顾左右而言他,甚至于躲避三舍,唯恐被我败落了名声。眼看比我小的南锦绣都已订亲,我却依旧大龄蹉跎,整天困在府里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连帕子都懒得往外丢了。想到帕子,我忽然想到了王玙,却不知我那帕子被他拿着,到底是留着,还是弃了.........正坐在廊下发呆,南锦绣着一身鲜红烈艳的衣衫,沿着廊道向我行来,体态神色,无不志得意满,走到我附近,忽然大叫一声。「发什么呆啊,正想你的王郎?」「噗——」我正端着杯子喝水,闻言气为之泄,一口气喷了自己满襟茶水,手忙脚乱之余还要心虚反驳。「谁,谁想了?」我的确在想王玙不错,但分明不是她以为的那样!她在我身旁坐下,宽广的裙幅散在两边,两手还在推我:「锦屏,你既与王郎有那一夜,为何不干脆求他纳了你?」我懒得和她辩解,只是反问她:「那你呢?你就认定陈家郎君了?」「是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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