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,宋予词神秘兮兮地起身:“我给你准备了惊喜,你等着。”他跑向里间,我撑着下巴无聊地看了看四周。不看还好,这一看我的视线就挪不开了。西边的卡座上,霍忍西装革履,他对面的位置上,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。两个人相谈甚欢,霍忍的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。我撩了霍忍快三个月才得手,印象之中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这般温善的笑容,更多的是疏冷忍耐,偶尔被我逼急了,还得讥笑我几句。哎,果然,霍忍对我这种放荡的女人,可能真的被激起性趣,但到底是进不了他的眼。让他眉眼欢喜的,还得是端庄淑女。我撑着下巴看了他们好一会儿。在女人温情脉脉给他夹菜,他吃下去那一瞬间,我起身离开。14开着车漫无目的游荡,宋予词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进来,我无奈地解释身体不舒服先走了。宋予词在电话里抓狂,“江栖,我以后都不理你了。”我笑了笑,这样是最好的。说真的,霍忍骂我轻浮,我是不大想承认的。在挑男人这件事上,我是很严谨的,宋予词这样的小朋友,我连哄的耐心都没有。也不知道怎么的,开着车转啊转,就转到了霍忍家门口。他住的是独栋小洋楼,房子里没有亮光,他还没回来。我坐在车里等他。在等霍忍这件事上,我一向耐心好。两个小后,他的车进入我的视线,车子停下,和他一同下车的,是在餐厅和他一起的女人。我打消了叫住他的念头。女人端庄好看,瞧着应该是出身良好的大小姐,和霍忍站一起,倒也算般配。我眯着眼睛点烟,被呛到,控制不住地咳嗽。看着二楼房子里亮起灯火,想走,却又挪不开视线。我边咳边给霍忍发消息:女朋友?消息发出去,很长时间没动静。我失神地盯着透着亮光的窗户,看的时间长了,眼睛酸胀。我叹了口气,终于接受了现实。算了吧,霍忍再好,是别人的,我也没了兴趣。启动车子准备离开,余光扫到走出院子的霍忍。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刚洗过澡,头发半干,有些凌乱,实在很难不让我产生某些联想。我咬了咬唇,踩下油门。往后视镜看,霍忍站在门口,正看着我这边,似乎脸色不大好。我打开音乐,把声音调到最大,穿梭过长街。霍忍的电话打进来,我只当没听见,紧盯着路况,顺利到家。反复不见好的感冒让我多少有些身心俱疲,突然就觉得累了。第二天,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,给工作室的员工放了长假。准备出远门前,我去看赵月华。这一次,她看到我比上一次情绪好了许多,至少没骂,她沉默织着毛衣,只当我是空气。“妈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我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:“这卡里的钱,足够你生活很长时间。”她手上的动作微顿,不看我,冷淡地问:“去哪?”我开玩笑道:“去非洲大草原拍老虎。”赵月华终于抬起头,她的眼神锐利盯着我,“不打算回来了是吧?”“怎么会呢,您还在这里,我能去哪儿。”她安静了片刻,突然就发作了,把织了一半的毛衣狠狠摔在上,冲着我吼:“江栖,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真话?”我保持微笑:“我没骗过您。”“对,你没有。”赵月华的情绪更加激动:“这么多年,你努力赚钱养我,孝顺,体贴,从未对我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,你是个好女儿。”“但你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。”我仍然很平静:“妈,你又多想了。”就在这时,手机在口袋里响起,我拿出来看了眼,竟然是霍忍。我没打算要接,刚准备掐断,赵月华却一把抢了过去。她接起电话,听见是男人的声音,她就像是疯了一样。“你又是哪一个野男人?是不是你要带我女儿走?”她撕心裂肺地吼。15我手脚冰凉,想要抢回手机,却被她一把推开。赵月华不管不顾,发狂着尖锐喊叫:“我告诉你,她十六岁就想跟着男人跑,被我抓回来的,那个野男人已经死了,要不是我拦着,她也早就死了。”她越说越崩溃,“我不管你是谁,你不要带她走。”“妈。”我终于失控,凄厉尖叫。赵月华愣了愣,倏然把手机砸到我的身上。“啪”。她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,力道很大,脸颊火辣辣地疼,我甚至尝到了嘴角淡淡的腥味。“江栖,我知道,你恨我!”她浑身颤抖,尖着声音嘶吼:“你在惩罚我,报复我,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女儿的惶恐里,痛不欲生。”手机的亮光湮灭,我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提线木偶。心底结了多年的冰,竟能让我逐渐冷静了下来。我用指尖抹去唇角的血丝,耐心哄她:“妈,你不会失去我的,我还要给你养老送终。”我捡起手机,“你是我妈,一辈子都是。”刚走到院子,赵月华的哭声就追了出来。“栖栖,妈对不起你。”她很伤心。我在院子里站了许久,脸颊肿起来了,风一吹,像刀割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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