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我握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窗外是北京国贸CBD璀璨的灯火,每一格亮起的窗户都代表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野心和梦想,也包括我。
而电话那头,我妈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,正费力地切割着我紧绷的神经。
“你表姐刚走,你表妹李婷就给我打电话,说你一个人在北京太苦了,她要带着老公孩子去帮你!票都买好了!现在估计已经上车了!然然,你……你怎么跟她说你一个月才挣五千啊!”
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埋怨和恐惧,仿佛我犯了什么滔天大错。
我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“妈,是表姐问我的,我不想让她没完没了地骚扰我,所以随口说的。”
“随口说?你怎么能随口说!这下好了,人家全家都去了!你让你表妹一家住哪?你那小房子……哎哟我的天,这可怎么办啊!”
我听着我妈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,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。
这些年,我在北京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镇姑娘,拼到顶尖投行的VP,其中的血泪和辛酸,她不是不知道。
可她更在乎的,永远是老家那些亲戚的面子和口水。
“妈,我不住那里。”我打断她。
“不住那住哪?哦对对,你不是还有个大房子吗?快,你快躲到大房子里去,千万别让他们找到!”我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我冷笑一声。
“晚了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,手机就震动起来,一个陌生的号码,归属地是我老家。
我挂断我妈的电话,接通了这个陌生来电。
“喂,是周然姐吗?”一个过分热情的女声传来,是我的表妹,李婷。
“我是。有事?”我的语气很冷淡。
“姐!我们全家来北京看你啦!现在已经到北京西站了,你快来接我们呀!我们给你个惊喜!”
惊喜?
是惊吓吧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,几乎能想象出她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。
“我没空,在加班。”我冷冷地拒绝。
“加班?哎呀姐,我们大老远来的,你加什么班啊!快跟老板请个假嘛!我们一家三口还带着行李呢!孩子都饿了!”
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,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。
我捏紧了手机,压下心头的怒火。
跑。
这是我唯一的念头。
我立刻挂了电话,打开航旅APP,订了三小时后飞往三亚的头等舱。
然后我打开衣帽间,拖出最大的一个行李箱,用最快的速度打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必需品。
我的动作冷静而高效,像是在处理一个紧急的投资项目。
十五分钟后,我拉着行李箱走出我位于核心区的大平层,电梯直达地下车库。
我的司机老王已经等在那里。
“去机场,最快的速度。”我言简意赅。
车子平稳地驶出地库,汇入北京夜晚的车流。
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。
果然,车子刚开出小区门口,还没上主路,几个人影就突然从路边的绿化带里冲了出来,张开双臂拦在了车前。
老王一个急刹车,车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我往前一冲,安全带勒得我生疼。
我定睛一看,心沉到了谷底。
为首的那个女人,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粉色外套,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,不是李婷又是谁?
她旁边站着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,是她老公赵军,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烟,一脸不耐烦。
他们脚边,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哇哇大哭,手里还抓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烤肠。
完了。
他们竟然直接找到了我的住处。
我立刻明白过来,是表姐。她肯定从我妈那里套出了我的住址。
老王回头看我:“周总,怎么办?”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前那一家人,他们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,死死地粘了上来。
李婷拍着我们的车前盖,声音又大又亮:“姐!周然姐!是我们啊!快下车啊!”
她的喊声引来了路人的侧目。
我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。
我知道,今天我跑不掉了。
与其在自己真正的住处跟他们纠缠,不如……
一个念头在我脑中迅速成形。
我对老王说:“掉头,去广渠门那套公寓。”
然后,我推开车门,走了下去。
脸上瞬间挂上了和他们一样虚伪的笑容。
“哎呀,是婷婷啊!你们怎么来了?也不提前说一声!看我,这正准备去公司加班呢,这不巧了吗?”
李婷看到我,立刻松开拍车的手,张开双臂朝我扑过来,假惺惺地喊:“姐!可算见到你了!我们想给你个惊喜嘛!”
她老公赵军也掐了烟,懒洋洋地走过来,眼睛却不住地往我身后的迈***上瞟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。
“姐夫好。”我礼貌性地点点头。
赵军的目光从车上移开,落在我身上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一家人客气啥。你这要去加班?我们这拖家带口的,你总不能让我们睡大街吧?”
说着,他竟然毫不客气地走过来,一把抢过老王手里的行李箱。
“快快,带我们上去吧,孩子都困了。”
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,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但我忍住了。
我对他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让他看不懂的深意。
“好啊,那……就委屈你们一下,跟我去我‘公司宿舍’挤挤吧。”
我特意加重了“公司宿舍”四个字。
李婷撇了撇嘴,显然有些不高兴:“宿舍?你不是自己买房了吗?”
“嗨,北京这房价,我哪买得起啊。就是公司给租的一套小公寓,方便上班。走吧,我们打车过去,我这车是公司的,不能私用。”我说着,对老王使了个眼色。
老王心领神会,点点头:“周总,那我先回公司了。”
说完,他便开着车走了。
李婷和赵军看着绝尘而去的迈***,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鄙夷。
“切,还以为多大老板呢,原来是给人家开车的。”赵军小声嘀咕。
我假装没听见,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“师傅,去广渠门。”
半小时后,出租车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。
这里是我为了方便上班,前几年买下的一套70平的小两居。装修和家具都是最简单的,和我大平层的奢华天差地别。
我故意说这里是公司宿舍,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头。
我以为,他们看到这样“寒酸”的住处,会知难而退。
但我显然低估了他们的脸皮厚度。
一进门,李婷就嫌弃地皱起了眉头,用脚尖踢了踢门口的鞋柜。
“姐,你在北京就住这儿啊?也太小了吧,还没咱家县城的客厅大呢。”
赵军立刻接口,一副施舍的口吻:“挤挤也能住,我们不嫌弃。毕竟是北京嘛。”
说着,他们就毫不客气地推开主卧的门,把自己的行李扔了进去。
赵军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,甚至还弹了两下。
“这床还行,挺软和。老婆,今晚咱俩跟孩子睡这屋。”
李婷点点头,然后开始动手,把我放在床头柜上的书、香薰、充电器一股脑地扫到地上,腾出地方放她那些廉价的化妆品。
我的东西,就这样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扔了出来。
我站在门口,看着他们鸠占鹊巢的丑恶嘴脸,拳头在身侧攥得死死的。
“姐,你今晚就睡书房吧,我看那有个沙发床。”李婷头也不抬地指挥道。
我被他们挤到了只有几平米的小书房,晚上只能在折叠沙发床上打地铺。
隔壁主卧里,传来了赵军震天的呼噜声、孩子的哭闹声、以及李婷不耐烦的呵斥声。
我躺在冰冷的地铺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一夜无眠。
我知道,这只是个开始。
一场漫长而恶心的战役,拉开了序幕。
第二天一早,我被客厅里的吵闹声惊醒。
我走出书房,一股奇怪的焦糊味扑面而来。
我走到厨房门口,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李婷正站在灶台前,拿着锅铲,费力地搅动着一口大锅。
锅里,是我前几天刚从山姆会员店囤的顶级M9和牛、有机蔬菜、还有几包价格不菲的菌菇。
现在,这些高档食材,全都被她煮成了一锅黑乎乎、油腻腻的大杂烩。
牛肉被煮得又老又硬,蔬菜烂成了泥,整锅东西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。
“你醒啦,姐。”李婷看到我,连头都没回,“快来尝尝我做的早餐,我把你冰箱里的菜都给做了,别放坏了。”
我看着那锅东西,心在滴血。
那块和牛,够我吃一个星期,现在全毁了。
我强压下怒火,问:“你这是做的什么?”
“乱炖啊!咱们老家不都这么吃吗?有菜有肉的,多香啊!”
她说着,用勺子舀起一块黑乎乎的肉,放到嘴里嚼了嚼,然后皱着眉头吐了出来。
“呸!你这菜买得不行啊,一点肉味都没有,柴得跟木头似的。”
我看着她嫌弃的表情,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她竟然嫌弃顶级的和牛没有“肉味”。
我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,冷静,周然,你要冷静。
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。
这场戏,才刚刚开始。
我需要让他们自己,一步步地,走进我为他们设下的陷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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