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思美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2-15 11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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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月老,天庭姻缘司唯一指定KPI垫底神仙。

几千年来,我兢兢业业牵红线,结果呢?不是这个上神嫌弃人家姑娘家世不好,就是那个仙君看上了有夫之妇,还有更离谱的,逼我给他的坐骑和对家仙女的莲花精牵线,说要恶心死对头。

我忍了。

直到天帝为了安抚他那哭哭啼啼的小女儿,让我把她和天庭第一战神强行配对,而战神的心上人,是下凡历劫、即将功德圆满的凡人。

天帝说:“大局为重。”

那一刻,我几千年没动过的眉毛,跳了一下。

我看着我那堆积如山的红线,笑了。

你们喜欢乱点鸳鸯谱是吧?

行。

从那天起,天庭的画风开始不对劲了。

爱炫耀自己法宝的巨灵神,发现他的锤子和雷公的电钻好上了,天天黏在一起还带电。

天天在凌霄宝殿上弹劾别人的御史星君,第二天发现自己和死对头的名字被刻在了三生石上,金光闪闪,全天庭围观。

还有天帝最宠爱的小公主,她发现自己命定的良缘……是南天门外那棵歪脖子柳树精。

他们都疯了,来姻缘司找我算账。

我坐在我的小马扎上,慢悠悠地磨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生锈大剪刀。

“别急,一个个来。”

“你们的红•线•都•在•这•儿•呢。”

“想断哪根,还是……想接哪根?”

我叫月合,仙龄九万八千年,工龄九万八千年。

没错,打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天起,就在天庭姻缘司报道了。

别人是天选之子,我是天选的打工仙。

我的工作,是给三界生灵牵红线。

听起来挺浪漫的,对吧?

实际上,这活儿狗都不干。

今天,凌霄宝殿的早会又点到我了。

起因是巨灵神家的那个傻侄子,前两天喝多了,在瑶池当众表演了一套醉锤,差点把王母娘娘新种的蟠桃树给连根拔起。

巨灵神为了给他侄子脱罪,灵机一动,说他侄子是为情所困,思念织女的七妹,情难自禁才做出此等蠢事。

然后,所有神仙的目光,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。

玉帝坐在龙椅上,清了清嗓子。

“月老啊。”

我一听这口气,就知道没好事。

“你看,巨灵神爱侄心切,七仙女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……”

我眼观鼻,鼻观心,心里把巨灵神骂了一万遍。

你家侄子那德行你不知道?五大三粗,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,让他去守南天门都嫌他挡光,还想配七仙女?

人家七仙女是天庭文艺骨干,跳个舞能引来百鸟朝凤的那种。

你让一个跳舞的去跟一个打铁的过日子?

图什么?图他锤子抡得圆吗?

巨灵神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我,拳头捏得咯咯响,那意思很明显:你敢说个不字,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这锤子是不是摆设。

我能怎么办?我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子,唯一的法宝就是一捆红线,总不能勒死他吧。

我只好躬身,颤巍巍地说:“陛下,此事……此事需看缘分,强求不得啊。”

“放屁!”巨灵神嗓门一开,震得我耳朵嗡嗡响,“我侄儿仪表堂堂,哪里配不上七仙女?月老,你就是看不起我们武将!”

我心里冷笑。

仪表堂堂?昨天我还看见他在广寒宫外面***和泥巴。

“巨灵神,稍安勿躁。”玉帝和稀泥,“月老的意思是,姻缘天定,得合规矩。”

规矩?

天庭最大的规矩,就是看谁的拳头大,谁的官位高。

我低着头,看着自己破旧的官袍,袍角都起毛了。

再看看巨灵神那身金光闪闪的铠甲,亮得能当镜子照。

我懂了。

“老臣……遵旨。”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
满朝神仙露出了然的微笑。

看吧,月老还是那个月老,怂得一批。

退朝后,巨灵神堵在南天门,蒲扇大的手掌拍在我肩膀上,差点把我拍进地里。

“老头儿,算你识相。我侄儿的婚事,三天之内,给我办妥了。红线给我牵得牢牢的,要那种死扣,打都打不开的!”

他一边说,一边从怀里掏出一袋子东西塞给我。

沉甸甸的。

我打开一看,一袋子金元宝。

他妈的,天庭早就不用这玩意儿了,现在都用灵石当货币。

这金元宝是他从哪个凡间土地庙里抢来的吧?

侮辱性极强。

我提着那袋子没用的金元宝,一瘸一拐地走回我的姻缘司。

我的姻缘司,又小又破,坐落在天庭最偏僻的角落,隔壁就是天马的马厩,风一吹,那味儿,上头。

司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。

我往那张吱呀作响的躺椅上一瘫,感觉身体被掏空。

墙上挂满了红线,每一根都代表着一段缘分。

曾经,我以为这是最神圣的工作。

现在,我觉得这他妈是天庭最大的笑话。

我看着巨灵神侄子和七仙女的命格簿。

一个五行属土,命里带锤。

一个五行属水,命里带舞。

这俩要是凑一块儿,不是和稀泥就是水淹金山,没个好下场。

可我能怎么办?

玉帝金口玉言,巨灵神拳头梆硬。

我烦躁地抓起一把红线,想找根最结实的,给他们绑上,完事儿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碰到了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黑匣子。

这匣子是我刚上任时就有的,据说是第一任月老留下的,可谁也打不开。

我试过,没用。

今天,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血攻心,我拿着那袋子金元宝,对着匣子上的锁头就砸了下去。

“我让你欺负老实人!我让你官大一级压死人!”

我一边砸一边骂。

“哐当”一声。

锁没开,金元宝瘪了。

我气得一**坐地上。

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,我手指上被锁划破的口子,一滴血,正好滴在了锁眼上。

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
那把几万年没动静的锁,开了。

我愣住了。

我颤抖着手,打开了黑匣子。

里面没有金光闪闪的法宝,也没有什么绝世秘籍。

只有一把剪刀。

一把通体玄黑,样式古朴,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剪刀。

剪刀下面,压着一张纸条,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:

“线牵俗人,剪断孽缘。一念成佛,一念成魔。此乃因果剪,动之,后果自负。”

因果剪?

我拿起那把剪刀,入手冰凉。

它好像有生命一样,在我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
我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信息。

这把剪得,能剪断一切有形无形的线。

包括我亲手系的红线。

而且,剪断之后,还能附加一道小小的“因果报应”。

比如,一个**被剪了线,他以后可能就会对所有雌性生物过敏。

比如,一个强行拆散别人姻缘的恶霸,他自己可能会爱上一个……板凳。

具体的报应,由我来定。

我拿着剪刀,手在抖。

不是害怕,是兴奋。

我看着墙上那一排排红线,眼神变了。

巨灵神,你不是喜欢给你侄子强行拉郎配吗?

七仙女,你不是觉得下嫁给他是委屈吗?

玉帝,你不是喜欢和稀泥,讲大局吗?

好。

这个大局,我来给你们搅和搅和。

我从命格簿上,找到了巨灵神的那根红线。

他老婆,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,管他管得死死的。

我笑了。

我拿起因果剪,对着他那根又粗又红的线,“咔嚓”一下。

没断。

但是,我用意念在上面加了点料。

“让你老婆对你的锤子,产生超越物种的爱恋。”

然后,我再拿起他侄子的命格,想了想,从墙上扯下一根最细最脆弱,马上就要断了的红线,一头连在他侄子身上。

另一头呢?

我闭上眼,在三界中搜寻。

很快,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目标。

东海龙王他家后花园里,那个天天对着自己倒影流口水的……蚌精。

对,就是她了。

一个脑子全是肌肉,一个脑子全是水。

绝配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感觉神清气爽。

我把那袋子金元宝扔进功德箱,虽然我这里也没人来捐功德。

然后,我躺回我的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哼着小曲儿。

三天是吧?

不用三天。

好戏,明天就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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