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佑谦……”沈若棠张了张嘴，鲜血涌出喉咙。

前世今生都是一样，她都要死了，他眼里却还是只有白芷。

她满身是血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沈若棠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里，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。

“不好了，患者大出血，血库告急！你们谁是A型血？”医生急促的声音刺进耳膜。

“我是！”白芷的声音轻柔却坚定，“我来给她献血。”

“不行！”徐佑谦立刻打断，声音冷硬，“你身体虚弱，不能献血。”

“可是沈同志现在情况危急，等从别的医院调血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……”白芷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等不了也要等。”徐佑谦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我不会让你为她冒险，哪怕一丁点都不行。”

沈若棠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，疼得她喘不过气。

原来在他心里，她的命，连白芷的一滴血都比不上。

剧痛袭来，她彻底陷入黑暗。

再次睁开眼睛时，刺眼的白光让沈若棠不适地眯起眼。

“谢天谢地，你终于醒了！”护士正在调整点滴，见她醒来松了口气。

沈若棠喉咙干涩，声音沙哑：“……最后是谁给我献的血？”

护士叹了口气：“是从其他医院调过来的，本来有位女同志血型匹配，可以直接献的，但你丈夫强行阻止，非要等调血。”

她压低声音，“真是太凶险了，昨天等血调过来的时候，你差一点就不行了……”

沈若棠指尖微微蜷缩，心头一片冰凉。

“对了。”护士犹豫了一下，“你做完手术后应该要有家属陪着，但你丈夫非要去照顾那位突然崴脚的女同志，不肯过来，你还有其他家属吗？”

沈若棠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
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，没再多说，轻轻带上门出去了。

病房里安静下来，沈若棠望着天花板，眼眶干涩得发疼。

她早该知道的。

在徐佑谦心里，白芷哪怕只是崴了脚，也比她生死攸关重要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沈若棠自己换药，自己吃饭，自己忍着疼去卫生间。

同病房的军嫂看不过去，偶尔会帮她倒杯水，叹着气说：“徐团长也太不像话了，自己媳妇伤成这样都不来看看！”

沈若棠只是笑笑，没说话。

她早就习惯了。

上辈子，她高烧四十度，徐佑谦在训练场带兵，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。

而她躺在床上一整天，滴水未进，最后还是邻居发现不对劲，翻墙进来给她送了药。

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替他找借口，觉得他是军人，责任重，顾不上家是正常的。

可现在想想，他只是不爱她罢了。

出院那天，沈若棠自己收拾了行李，慢慢走出医院大门。

刚下台阶，就看见徐佑谦扶着白芷从另一边出来。

白芷脚上缠着绷带，走得很慢，徐佑谦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，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。

见到沈若棠，徐佑谦皱了皱眉：“上车。”

语气平淡，像在命令一个士兵。

沈若棠没动，徐佑谦已经扶着白芷上了吉普车，见她站着不动，语气冷了几分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？”

沈若棠只好沉默地上了车。

“阿芷脚崴了，家里没人照顾。”徐佑谦一边发动车子，一边通知她，“我接她来家里住几天。”

不是商量，是通知。

沈若棠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，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反正这个家很快就是白芷的了，她不过是个临时住户，有什么资格反对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