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祁年满眼猩红，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，指甲掐入门框。

他缺水干哑的喉咙哑得吓人，声音却凌厉：“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！你们最好把真相说出来！”

宋昭宋曦被他有些癫狂的样子吓到，立刻躲到盛淮安身后。

“够了！”黎书禾猛地冲过去，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，又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拖进来。

她凌厉的眼神带着厌恶：“宋祁年，你就是这样做父亲的？因为一点嫉妒之心就伤害自己的孩子，现在还要威胁她们说谎？！”

“我没有！”宋祁年攥拳怒吼，他浑身发抖，眼眶猩红，眼底满是受伤和破碎。

黎书禾一窒，像被他的眼神烫到，忽然松开了手。

盛淮安忽然开口：“书禾，有话好好说。”

黎书禾猛地回神，看着宋祁年，声音像淬了冰：“还在狡辩。宋祁年，他们才十岁，难道他们会故意说谎诬陷你吗？”

“宋祁年，你根本不配当父亲。”

不配当父亲。

宋祁年猛地摇晃了一下，他自嘲一笑，缓缓闭上眼睛，眼泪自眼角落下。

“妈妈......”宋昭宋曦忽然大哭起来：“那个仓库好黑，我们好害怕......”

黎书禾立刻转身去哄，满脸心疼：“别怕，妈妈会保护你们......”

“妈妈，我们不要跟爸爸住在一起了，我不要见到他，我害怕！”

“妈妈，爸爸做错事情，他要受到惩罚，我们也要把他关到仓库里！”

宋祁年看着眼前的两张脸，心中阵阵发寒。

他看向黎书禾，她眼底的彻骨的寒意让他由内而外地发冷。

“好。妈妈会让他受到惩罚！”

黎书禾扣住宋祁年的手腕，拖着他往外，粗鲁地塞到车里，宋祈年格外顺从。

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，她浑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，连车内的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。

西郊仓库，她把他推了进去。

“宋祁年，你好好反省一下，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门被锁上，宋祁年再次陷入纯粹的黑暗。

他没有不甘，没有恐惧，极致的痛意和怒火在翻涌过后也回归了平静，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
他轻笑一声，晕了过去。

宋祁年做了一晚上的梦。

梦里，他从黎书禾怀孕开始，就开始大量学习孕产和育婴知识。

孕中期，黎书禾住院保胎，他在医院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时陪护着，为了给她补充营养，他学营养学，也练就一手好厨艺。

孩子生下来，他照顾妻子又照顾孩子，忙得瘦了十斤。

宋昭宋曦生下来，连四斤都不到，两个人从小就体弱多病。

黎书禾又很快恢复工作，他心疼她工作忙，便分了房，一个人照顾孩子。

半夜泡奶粉，换尿片，他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

他一个人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，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熬垮。

可是，哪怕他自己生病发烧，也还要照顾两个生病发烧的孩子。

他费尽心思养大的孩子，用命去守护的孩子，他几十年不舍得放下的孩子......

宋祁年痛得撕心裂肺，他的心被两人撕成碎片，扬在空中，又践踏在脚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