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。

为了一双儿女，我强撑着身子，重新上妆，派人去请萧稷来见我。

他来了。

可隔着屏风，却不愿再朝我走近。

冷声问道：「何事？」

我忽然想起从前，萧稷曾夜行千里，只为赶回来跟我说一句「生辰快乐」

思及此处，心底难免苦涩。

拿起一旁的凤印，站起身朝他走近，跪在他面前。

轻声道：「从前种种，是臣妾的错。」

「如今臣妾愿意交还凤印，自请废后，求陛下让臣妾跟孩子们一同前往封地吧。」

五年前，萧稷废了祈儿的太子之位。

他一直有意让江贵妃的儿子做太子。

我就要死了，我怕江贵妃会对我的孩子不利。

临死前，想再求个恩典。

萧稷将凤印打翻在地，「你做梦。」

他转身要走。

我站起身拉住他的袖口，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心爱的贵妃吗？」

萧稷咬牙，「你敢！」

我轻笑，「在你心里，我连造反都敢，还有什么不敢的？」

「你一定要这样跟朕说话吗？」

「是！」

「臣妾恳请陛下废后！」

对峙良久。

萧稷说：「好，朕满足你。」

他站在桌案前，「来人，拿笔！」

大手一挥，将写好的旨意丢到我身上，便阔步离去。

圣旨掉到地上。

上面写着，【楚氏废为庶人，即日启程，随荣王前往封地，终生不得返回长安。】

我笑了笑，落下泪来。

喉头涌上一股腥甜，吐出一大口血来。

……

我死在前往封地的路上。

雪飘飘然从窗外飞进来。

好冷。

弥留之际，我听见有人问我，「母后，您恨父皇吗？」

恨吗？

我不知道。

但我怨他。

怨他违背了当初「***，与子偕老」的誓言。

怨他时至今日，还是不肯信我。

我闭上眼睛。

泪水滑至鬓边。

萧稷，若再有下一世，我绝不会再选你。

小说《我不嫁皇子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