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微微侧过头，对旁边一个锦衣卫头领模样的人，极轻地点了点下颌。

像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。

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，彻底碾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侥幸。

寒意，比腊月的风更刺骨，瞬间从脚底窜遍四肢百骸。我浑身僵冷，几乎站立不住。

两个锦衣卫粗暴地扭住我的胳膊，把我往角落里推搡。我挣扎着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。

“为什么？顾砚舟！你告诉我为什么？！” 声音嘶哑，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绝望。

他终于开口了。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穿透混乱，砸在我耳膜上。

“律法森严，罪证如山。沈氏，罪有应得。”

每一个字，都像淬了冰的刀子，精准地捅进我的心窝。

罪有应得？

好一个罪有应得！

我看着他冷漠转身，紫袍的衣角在混乱的人群缝隙中一闪，消失在朱漆大门外。

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。

直到那一刻，我才真正明白。

三载夫妻，举案齐眉，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，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……全是假的。

我沈知微，连同整个沈家，不过是他顾砚舟***上，一块垫脚的石头。用完了，嫌硌脚了，便一脚踢开，还要碾进泥里！

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冲垮了理智，我眼前一黑，彻底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