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村的小旅馆里，我把念念的一寸照放在胸前，抚摸着他冰冷的画像，睁了一宿眼。

我被净身出户，身无分文，银行卡被冻结。

我身无分文，只好去找工作。

我找到以前帮我介绍客户的王姐，她直接把手机推给我看。

一个几百人的群聊里，我的照片赫然在列，配文是：“顾总前妻，精神失常，有暴力倾向，各公司HR注意避雷。”

发信人，是林若溪的助理。

王姐尴尬地笑了笑：“叶蓁，你的情况……我们公司比较注重员工的稳定性。”

我明白了。

顾淮序要让我在这个城市寸步难行。

离开时，天空阳光灿烂，可我，已坠入深渊。

我突然想起之前给念念买的墓地，想去墓地看看，工作人员拦住我。

“不好意思，这块墓地已经转让了。现在的管理人是林若溪女士。”

我的腿软了。

连念念的墓地，我都没有权利进入？

我一路哭着回酒店。

当天我就生病了，高烧烧了两天，烧得我迷迷糊糊。

梦里，念念的小手冰凉：“妈妈，我疼，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？”

“妈妈？爸爸什么时候会来，我好想他。”

我哭醒了。

我有点后悔带着念念的骨灰去找顾淮序，我不应该让他看到，他爸爸是一个怎么样的渣男。

窗外大雨倾盆，我摸着照片上他小小的脸，真的撑不下去了。

就在我意识模糊，准备放弃一切的时候，我在照片的塑封夹层里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纸角。

我费力地将它抽出。

那是一张被揉烂的住院单，是念念的。

在角落里，我看到一行潦草但用力的手写字迹：

“备选B方案，待批。”

B方案？

什么B方案？

心脏衰竭的念念，除了换心，还有什么B方案？
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劈进我的脑海。

我不能死。我死之前，必须弄清楚，我的念念，究竟是怎么死的！
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翻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
电话“嘟”的一声接通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那个名字：“亦轩，救我……”

手机滑落，世界陷入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