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侍女的命令，禁卫军就要打下去。

眼看着鞭子要落到身上，谢无渊连忙拦了下来。

“太子妃恕罪，是微臣没有看好拙荆，惊扰了马车。”

柳静姝这才盈出一抹笑，“既然谢将军求情了，那鞭子就免了。”

而后，她冷冷的看向孟锦璃，“谢夫人，你只需跪在地上给本宫磕十个头，这事，就算过去了。”

明明是她故意挑衅，却要自己下跪磕头？

孟锦璃被人猛地踹跪在地，她的手猛地攥紧，眼里涌上屈辱，望向谢无渊。

可他却在看着柳静姝，眼里全然无她。

被按着十个头磕完，柳静姝还不满意，冷笑着开口。

“都没听见声响，可见心意不诚，再加十个！”

孟锦璃垂在地上的手，忍不住地轻抖。

谢无渊依然没有替她求情。

她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，重重磕下去。

砰砰砰的声响在街头巷尾回荡着。

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，染红了她的衣裳。

她的嘴都咬出了血，喉咙里一片甜腥，没有发出一句痛呼。

看到她这满身狼狈的模样，柳静姝总算满意了。

谢无渊见状，这才回过神，扶着孟锦璃起身。

没走几步，宫女突然出声叫住了他。

“谢将军，太子殿下方才进宫了，太子妃今日出行，还请您护卫左右。”

谢无渊立刻松开了孟锦璃，折身回到马车前。

“微臣领命。”

听到他这迫不及待的语调，孟锦璃掐着掌心笑了笑，转身想离开。

柳静姝却不肯放她走，“本宫想沿街逛逛，谢夫人，你也陪侍左右吧。”

孟锦璃心中万般不甘，却只能应下来。

柳静姝斜睨了她一眼，目光扫到佣人手上的东西，得意道：“这不是本宫最爱的芙蓉糕和花月坊的胭脂吗？想不到谢夫人也喜欢啊。这兔儿灯也不错，本宫正好属兔，不如就送给本宫吧？”

孟锦璃看向那些胭脂糕点，脸色白了几分。

原来谢无渊买了两年哄她开心的东西物件，都是柳静姝喜欢的！

一瞬间，她只觉得心上像扎了绵针一样，酸痛难耐。

谢无渊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，当即就让下人把那些玩意都放进马车里。

柳静姝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让马夫起驾。

一个晚上，她把京城大大小小十几条街都逛了个遍。

谢无渊陪在车畔，耐心同她介绍着各处的热闹花样。

另一侧的孟锦璃脚上起了血泡，每走一步都像在火炭上跳舞一样。

她痛得身上都被汗浸湿了，却只能咬牙跟上。

好不容易熬到亥时，灯会结束，马车也要回宫了。

孟锦璃两只腿都肿了起来，寸步难行。

她勉强撑着墙站住，看向正在辞行的谢无渊。

他脸上不见丝毫疲惫，盈满了笑意。

对她而言像酷刑一样的游街，在他眼里，却是难得的能与心上人相处的机会吧？

难怪会这样恋恋不舍。

一片静默里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有刺客！保护太子妃！”

孟锦璃闻声抬起头，看到突然拔刀相向的两拨人，心下大骇。

她腿疼跑不掉，找了个角落躲着，就看见谢无渊拿着刀，将所有逼近马车的人都拦了下来。

锋利的刀刃刺进身体，带出一片血花。

刺客来势汹汹，禁卫军根本抵挡不住，谢无渊很快就陷入了以一敌三的境地。

他浑身都被血染红了，伤口遍布全身，却誓死不退。

看到他搏命的样子，孟锦璃眸光微闪，心潮翻涌。

她终于明白，谢无渊爱柳静姝，已经到了可以献出性命的地步。

而她，哪怕和他们身陷同一险境里，他也没有考虑过一秒她的安危。

爱与不爱，就是这样分明。

半柱香后，听到异动的城防卫赶过来支援，很快就将这伙刺客全部绞杀。

谢无渊收起刀，扶着柳静姝下马车。

可下一瞬，却听见了一道长箭破空的异动。

一转头看到那根直射向柳静姝的羽箭后，谢无渊瞳孔一震。

他的第一反应，就是扯起孟锦璃的衣领，猛地将她推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