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所有的承诺，都和时间一样，一文不值。

“对，是我让楠楠烧的。”沈怀仁靠在门框上，笑嘻嘻地承认了，“我觉得这玩意儿晦气，留着干嘛？你妈不是死了吗？让她再给你做一双不就行了？”

“沈怀仁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将那双破烂的鞋子死死抱在怀里，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，“你闭嘴！”

“怎么？急了？”他挑衅地看着我，“梁思安，你得搞清楚，现在站在这里的，你才是个外人。这个家，我说了算。”

“够了！”程慕清终于出声制止，却不是对我，而是对沈怀仁，“别说了，让他安靜一下。”

然后，她转向我，眼神冰冷：“梁思安，你闹够了没有？我累了，我们谈谈正事吧。”

正事？

我看着她，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我认识了她十年，爱了她十年，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。

我们坐在那张奢华的餐桌前，桌上摆着精致的下午茶，而我，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。
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程慕清开门见山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一笔生意。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她。这个结果，我早就料到了。

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推到我面前：“这是离婚协议。你入狱的这四年半，对公司没有任何贡献，但念在过去的情分上，我愿意补偿你。”

我低头看去，那份协议上写着，我们婚后共同创立的公司，如今市值近百亿，所有股权都归她所有。

而给我的补偿是——“误工费”。

每月三千块，总计十六万两千块。

用十六万，买断我四年半的牢狱之灾，买断我们曾经的一切。
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协议，一字一句地问：“程慕清，你就是这么补偿我的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她抬起眼，理所当然地说，“思安，做人不能太贪心。这笔钱，足够你开始新生活了。而且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给你留。”

她又拿出一份文件。

“为了纪念你对公司的‘贡献’，我用你的名字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会，叫‘思安助学基金’。以后每年，公司都会拨一笔款项进去。你看，你的名字，将永远和慈善事业联系在一起，多有面子。”

我看着她那张巧舌如簧的脸，只觉得一阵反胃。

她掏空了我的一切，还要用我的名字去博一个乐善好施的美名。

杀人还要诛心，何其歹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