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景曜蹲下身，生气地揪起我的短发，逼迫我扬起头。

我的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
“蕊蕊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！一个为了生计过早出来打工的女学生！”

“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！争着抢着做我的替身！不惜伤害同伴，你才是心机深沉！”

我心下一沉。

幼时的我身形与他相似，只需要蓄发就可以做他的影子替身。

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也争抢着。

我那时仰慕查景曜。

重伤了他，拿到了替身名额。

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。

不抢，

我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。

查景曜对我厉声警告，

“蕊蕊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，还是个孤儿！我会尽力弥补她！你再说一句蕊蕊的坏话，就自行去杀手堂领罚！”

我跪在地上，捂着心脏艰难喘息。

“可我已经不是杀手了……”

查景曜冷哼一声，掐着我的下巴。

“你不过是我查家的一条狗！认清自己的位置！”

“我宠你，你就是查家未来的女主人！我弃你，你连街边的一只老鼠都不如！”

“顺我者昌，逆我者亡，你好好想想吧！想好了就滚过来给蕊蕊道歉！”

“我记得你不是考上了心心念念的研究生？没有录取通知书，你怎么去？”

查景曜转身离去。

而我，胸腔剧痛，彻底死心。

决定一定要离开查家。

我擦掉干涸的血迹，走进了杀手堂。

老师看到我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。

“这不是未来的查夫人吗？怎么屈尊降贵来我们这破烂的地方了？还剪了头发？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头发吗？”

看见老师的一瞬间，

我下意识颤抖了一下。

这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是无法消除的。

他是老师，更是杀手堂的堂主。

明明暗卫会向他汇报一切，他却装作恍然大悟。
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景曜少爷带回一个大学生。你跟少爷赌气了？”

“他还不够宠你吗？免除你杀手身份，让你能在阳光下活动，把你捧在了手心里。你回去哭一哭，景曜少爷也不在乎多睡一个女人。”

这贬低的话却如耳边丧钟。

上辈子我在万人坑哭求着让他救救我。

但他无动于衷，眼睁睁看着我四肢渐渐被腐蚀化成黑炭。

后来又完全否认我的身份……

那蚀骨的痛再次涌现。

我咬着牙看向老师。

“我要离开。”

老师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，目露凶光。

“你不会天真地以为离开了杀手堂就可以随意离开查家吧？！你没有自由！你一天姓查！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这里！”

我跪在地上。

身体忍不住颤抖。

“我知道规矩，挑战二十四位老师，随后五官取一，废全身。”

老师神色莫名，重新坐了回去。

“那你也应该知道。离开以后再相遇，那就是永无止境地追杀，一辈子提心吊胆地活着。”

我如坠重担。

仍厉声回应，

“我知道！”

突然，角落冲出二十三道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