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替身都不配，这次真的不疼了

太平间里的空气，是凝固的、渗入骨髓的冷。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毫无感情地泼洒下来，

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冰冷的、死寂的釉色。墙壁是冰冷的白，地面是冰冷的灰，

连空气都仿佛被冻成了细小的冰晶，吸入肺里，带着刀割般的寒意。

陆时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。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，

只凭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本能，在管家的搀扶下，

踉跄地穿过长长的、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走廊。他胸口的衬衫前襟，

还残留着自己吐出的、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，干涸发硬，紧贴着皮肤，

带来一种黏腻而绝望的触感。一扇沉重的、冰冷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。寒气扑面而来，

激得他**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。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、同样冰冷的金属抽屉。

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拉开其中一个。滑轮发出低沉的、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的摩擦声。

白色的裹尸布被掀开一角。苏晚静静地躺在那里。她的脸已经被仔细地清理过，

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，像一块上好的、冰冷的玉石。

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弯小小的、静止的阴影。嘴唇是淡淡的灰紫色，微微抿着，

带着一种永恒的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。她身上换上了干净的、没有任何血污的白色殓衣，

僵硬地平躺着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。那么安静。安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。可陆时宴知道，

不是。那是一种彻底的、令人窒息的、属于死亡的冰冷和沉寂。他一步步挪到推床前，

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，又像深陷在冰冷的泥沼。他缓缓地伸出手，指尖带着剧烈的颤抖，

想要碰触她的脸，想要感受一丝残存的、属于“苏晚”的温度。

指尖最终停在了距离她冰冷脸颊几毫米的空气中。他不敢。他怕那彻骨的冰冷，

会彻底冻结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意志。“陆总，”管家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

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悲痛，递过来一个东西，

“这是在太太……在苏女士随身的手袋夹层里发现的。警察检查过现场后，交还回来的。

”那是一个小小的、边缘有些磨损的皮质笔记本。陆时宴的目光，如同生锈的齿轮，

极其缓慢地从苏晚冰冷的脸上移开，落在那本不起眼的笔记本上。他伸出手，指尖冰冷僵硬，

几乎是抢一般地将笔记本抓了过来。皮质封面带着她指尖残留的、极其微弱的熟悉气息。

他颤抖着，用沾着自己干涸血迹的手指，艰难地翻开第一页。娟秀而熟悉的字迹，

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。那并不是日记，更像是一些零散的、不成篇章的呓语和片段。

日期跳跃，字里行间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自我开解。“X月X日晴他又没回来。

管家说他在公司。可我知道，他去了城西那套公寓。那里能看到林**以前喜欢的江景吧？

没关系，习惯了。只是胃有点疼，大概是晚餐的虾不新鲜。

”“X月X日雨手腕的疤又开始痒了。医生说是疤痕增生，阴雨天就会这样。五年了，

还是没好。他好像……从来没问过这道疤是怎么来的。大概，是不在意吧。也好。

”“X月X日阴今天在商场，远远看到林**了。她穿着白色风衣，真好看，

像一朵不沾尘埃的云。怪不得他念念不忘。我低头看了看自己，灰色的毛衣，

洗得有点发白了。像个影子。影子……是不需要色彩的。”“X月X日晴（？）生日。

他让周助理送来了礼物。一条钻石项链，很贵重。和周助理去年送他表妹生日的那条，

是同一个系列。管家说，宴会他会回来。有点可笑，竟然还会期待。苏晚，你清醒一点。

别再做梦了。”“……”字字句句，如同烧红的钢针，密密麻麻地扎进陆时宴的眼底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