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平静，似乎激怒了苏醒。
她以为我会崩溃，会歇斯底里，会求她删掉视频。
但我没有。
“你装什么？”她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，“你心里肯定气疯了吧？别撑了，你这种虚伪的老女人我见多了！”
我没理她，收拾好碗筷，准备出门。
今天，我要去见老陈。
老陈，陈建军，是我相恋五年的男友。
他是个中学物理老师，性子温和，像一汪温吞的水，慢慢地把我这块冰了二十年的石头捂热。
他知道我有个女儿，也知道我一直单身。
但他从不多问我的过去，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，默默地递上一杯热水，或者一个安稳的拥抱。
前几天，他向我求婚了。
没有鲜花，没有戒指，只有一句朴实的话。
“苏晴，我们搭伙过日子吧，我想给你一个家。”
我答应了。
我想，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。
我换好衣服，拿起包，苏醒堵在门口。
“你要去哪？见那个姓陈的？”她抱着手臂，一脸鄙夷。
“苏醒，这是我的事。”
“你的事？我告诉你，我不同意！”她声音陡然拔高，“你都快五十的人了，还想着嫁人？你丢不丢人？”
我看着她，觉得荒谬又可笑。
“我为什么不能嫁人？”
“因为你不配！”她脱口而出，“你这辈子唯一的价值就是生下我！现在任务完成了，你就该安安分分地待着，别出去丢人现眼，还想去祸害别人！”
祸害。
她用这个词来形容我。
我气得发抖，绕开她就要走。
她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，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你别想走！你要是敢嫁给那个老男人，我就让他身败名裂！”
我甩开她的手，目光冷得能结冰。
“你敢！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！”苏醒脸上带着疯狂的执拗，“我就去他学校闹，告诉所有人，他要娶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容不下的恶毒女人！我还要告诉他们，你昨天是怎么编瞎话污蔑我死去的爸爸的！”
她以为，这能威胁到我。
她不知道，她每一次的威胁，都只是在把我推得更远。
我没再跟她废话，用力推开她，摔门而去。
身后，是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和摔东西的声音。
我和老陈约在一家咖啡馆。
他看我脸色不好，担忧地问：“怎么了？和醒醒吵架了？”
我点点头，有些疲惫。
“老陈，我想……尽快把证领了。”
老陈愣了一下，随即握住我的手，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悦。
“好，都听你的。明天就去。”
他的手温暖而干燥，给了我一丝力量。
然而，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苏醒的疯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