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婉婧说：“我记得你，当初我跟肖冉离婚，你帮他送了一次证件。”
王秘书说：“分内的事，肖总当时，还催得很急。”
这就有几分阴阳怪气了，就差没有直接说，肖冉恨不得立刻跟她离婚。
宋婉婧扫了眼茶杯，道：“送的太慢，茶水凉了。你是他身边的秘书，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宋老板我刚刚在忙其他的事情，茶水凉了，我去给您换一杯。”秘书说。
“是么，刚刚在忙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我在看肖总的行程安排。有一个客户需要拜访，我在给肖总安排时间。”
宋婉婧无声的坐在办公室里，王秘书一直保持着微微俯身的道歉的动作，她一直没有喊她起来。站的秘书额头开始冒汗，四肢开始发抖。
办公室的门没有关，路过的人总能有意无意看见。这让王秘书感觉到了几分羞辱。
而面前的女人，却悠闲坐在沙发上，表情清冷，在看报纸。
“宋老板，我还有工作，能不能先下去。”王秘书隐忍客气的说。
宋婉婧没有说话，当做没听见。
一直到肖冉开完会，走了进来。在看到秘书红着眼睛的时候，扫了一眼宋婉婧。
“怎么在这里站着？”
“肖总，我刚刚给宋老板送的茶水凉了，我想的是另外送，她不要，我在这儿站着没事，但是我怕耽误了工作，影响到您的进度。”
这语气怎么听，怎么就是在诉苦。
肖冉却没有开口，而是继续看着宋婉婧，没有干涉她的事情。
“肖总。”王秘书说，“我还得给您安排后续的事情呢。”
“这是在干什么？”他问了一句。
“很显然，在让人长记性。”宋婉婧看着王秘书说，“肖冉人在这儿，你不是正好要劝他去做亲子鉴定，这会儿正好，你劝吧。”
王秘书的脸色忍不住发白，她没有想到，话就正好被宋婉婧听到了。
她是知道她的过去的，从来没有觉得，宋婉婧是软柿子。
宋婉婧说完话，这会儿倒是把她端上来的那杯凉水给喝了，什么个意思，针对不针对的，她一点也不隐藏。明明白白的找事。
“既然人家这么怀疑，不如到时候做个亲子鉴定。”她说。
肖冉扯下领带，理理西服，不像平时那么玩味了，这会儿情绪不太好辨认：“不用去做亲子鉴定，你肚子里的，只会是我的种。”
他又看向王秘书，正经说话时候带着几分不怒自威：“我自己都不怀疑，你一个外人在背后反而嚼这件事的舌根，什么意图？”
宋婉婧也不插嘴，自己开了个头，就把这事情交给了肖冉。
“肖总，我知道错了。”王秘书也意识到了肖冉的态度，连忙说，“我就是听了太多的传言，所以有些担心您。您要是这么肯定孩子是您的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只是担心我？”肖冉这下的笑就有些别有含义了。
这话其实漏洞百出，真要担心，私下找肖冉说就是了，犯不着在背后说三道四。
肖冉其实心如明镜似的，公司里之前那么多敌视和得罪过宋婉婧的，这会儿依旧不觉得宋婉婧算什么，只会认为是她肚子争气，而对宋婉婧本人，未必见得有多少尊重。
归根到底，还是他之前在宋婉婧的事情上太狠，给了他们，他瞧不上宋婉婧的错觉。
王秘书也算是在肖冉身边比较久的人了，她是他妹妹大学同学，颇为照顾他妹妹，肖冉才把她给留在身边的。
这么多年，肖冉对她照顾也不算少，本来是可以一直照顾下去，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，但宋婉婧摆在眼前，孰轻孰重，一目了然。
“你明天，不用再过来了。”肖冉也算是用她杀鸡儆猴了。
王秘书难以置信的看着肖冉，她曾经在工作上出了几次错，肖冉都没有开了她，在公司里他这么纵容的，她是独一份，但今天只是背后嚼了舌根，她还态度很好的道歉了，他却要辞了她。
王秘书想不明白。
“人家不过是说了几句话，这么大阵仗也不必。”宋婉婧嗓音听上去异常凉薄，像是游离在事件之外，很是事不关己，“找工作也不容易。”
“你想怎么解决都成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王秘书抿唇。
最后三个字，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好脾气，带着一个人主动放低姿态的暗示。肖冉这个人是进攻性的，不是那种会主动收起爪子的人。
他这就是明显的告诉别人，他的态度，他是任由宋婉婧爬到他头上去的。并且他乐于从一只狮子，变成一只温顺的任由她为所欲为的小猫。
王秘书再次难以置信的看向肖冉。
今天确实，都是宋婉婧主导的，从他进办公室之后，都是按照她的眼色办事，处理的办法也是从可能她会满意的方式里挑。
换句话说，在宋婉婧面前，肖冉一直把自己当成二把手。
这怎么可能呢，不可能的。
王秘书心情很是复杂，肖冉一贯以来，都我行我素，说句难听点的，就是霸道以自我为中心，这类人，在男女关系里也不例外，女人只会是附属。
怎么可能，会放弃掠夺的本能，这么乖巧的听话呢？
“你还记不记得，你是因为什么留下王秘书在这里工作的？”宋婉婧问道。
肖冉便如实把妹妹的事情，跟她说了个大概。
宋婉婧“嗯”一声，余光冷淡却飞快在王秘书身上略过，说：“没什么事情了，你回去工作吧。”
肖冉对于她的这种处理方式，也没说任何不好。她说什么，仿佛都是对的。
“宋老板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王秘书客气不少，长长的舒一口气，她离开之后，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。
“王秘书，怎么了，那个谁在里面为难你了？”那人说，“肖总还是对你好，他进去，果然你就能出来了。肖总还是护着你。”
真相哪里是这样的。
王秘书这会儿的笑，比哭还难看。她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有些脱力的回到了位置上。
办公室里，肖冉有些异样的看着宋婉婧：“就这么不计较了？”
“你公司里的人怎么看我，那也是你带的头。重点并不在别人身上。”宋婉婧说。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什么都不做。”
肖冉走到她身边，俯身凑到她耳边笑了笑，“可我见不得我儿子受委屈。他在你肚子里，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受委屈。”
这个动作，有些亲密，她避开了。
肖冉看着她，目光幽远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，宋婉婧就坐在食堂里一动不动，肖冉给她忙前忙后，她却挑食，冷然坐着不肯吃一口。
肖冉最后败下阵来，跟她打着商量：“宋老板，有没有想吃的，我出去给你买？”
她偏偏不理会，肖冉只好拿了车钥匙往外赶。
王秘书盯着肖冉的方向，回头后，却正好被宋婉婧看见。
她愣了愣，立刻偏开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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