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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痛的骤然缩紧。

眼前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给打完球赛的周晟言递水的那一刻。

“周同学，我叫郑书意。”

......

“郑书意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“郑书意，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？”

......

画面忽地剧烈晃动，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
时间宛如倒退，记忆中的人脸，也随着景象愈渐苍白。

哗的一声脆响。

玻璃瓷瓶被她打翻在地。

“啊！”

飞溅的玻璃碎片误划在了不远处的林安然手上。

“安然！”

周晟言顿时紧张地抬起她的手，反复查看。

郑书意掌心也被划伤，血珠滴溅在地上，可周晟言却连头都不肯抬一下。

半晌，他拿过创可贴，小心为她消毒贴上。

做完这一切，才愤怒地将头转向郑书意。

“郑书意！你发什么疯？！”

她一脸漠然，盯着那张她曾痴狂迷恋的五官拼凑出来的脸。

是啊，她在发疯。

而这场疯，她似乎发得太迟！太晚了！

“周晟言，我是你娶回家的保姆吗？”

周晟言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，只觉得她此刻在无理取闹。

他绷紧了脸，可还没等他开口，林安然抢了先。

“晟言哥，你和书意姐千万别为了我吵架，我这就是小伤没什么的！再说，你这个老公当得的确不称职，上次爆炸案，你又把我认错成了书意姐了，难怪书意姐会发这么大脾气，这都怪你了！”

周晟言眼神复杂，他喉结上下滚动，就差吐出那句他没有认错人。

郑书意嘲讽地笑了笑，走上前，将掷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用力拍在周晟言身前。

带血的掌印，有些刺目，他蹙紧了眉。

郑书意回到了家，麻木地打包起自己的东西。

三年的点滴，像是蛆虫一样爬在她的身上。

没有惋惜，没有不舍，只有恶心！

两大包行李收拾完毕，她站在了周晟言从不让她闯入的书房内。

看着上锁的房门，她毫不犹豫地拿起锤子砸烂。

眼前的景象，让她矗立在原地，久久不能动弹。

满室张贴着林安然的照片，大大小小，形形**。

书桌上，还有用她五官捏成的模型人头具。

郑书意震惊到眼皮都在颤抖，她缓步走到书桌旁，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笔记本。

“2024.10.11，今日训练三千次，我已经能识别清楚安然的眉毛，可是她要去纹眉，那我只好再重新去学着辨认，虽然很辛苦，但一想到，能认清自己最爱之人的模样，就觉得一切都值得，无法娶她为妻，是我今生憾事，但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，我已然知足。”

“2024.12.26，今天同组旅行，我喝多了。看着安然那张笑容灿烂的脸，我控制不住地强吻了她，一想到未来这张娇艳柔软的唇会被别的男人反复***，我就嫉妒的要发狂！可我清醒后，想要和安然说抱歉，她却紧搂住了我，我昏了头，我们睡了......”

“2025.1.15，安然喝多了，她跑来找我，说她也喜欢我，我浑身颤抖不止，邪恶作祟的欲望险些吞噬了我的理智，我坚定不移地推开了她，即便我痛得要死，我有缺陷，我的孩子也有可能会有缺陷，我不能让她承担这个风险。她质问我，为什么郑书意就可以，她却不能？”

“她真傻，因为我不爱郑书意啊！”

因为......我不爱郑书意啊......

不爱郑书意......

郑书意身子晃了晃，下意识扶着桌角。

她仿佛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钝响，心脏被巨石碾过，疼得眼前泛起细密的黑雾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！！！”

一阵风猛地刮过，她被人用力推开，额头猝不及防撞向了柜角，温热的血缓缓流了下来，沾湿了睫毛。

啪的一声脆响，本就搁置在边缘的人头模具，重重摔在了地面上。

郑书意再也绷不住，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起。

“周晟言！你不爱我，为什么要娶我！！！”她声嘶力竭地控诉！

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要将她整个人撕碎，从未有过的崩溃像是要将她榨干、抽干。

周晟言却好似听不见她的话。

他将地上的碎片一块块儿捡起，小心捧在怀中。

他无视郑书意的痛苦，只在乎眼前林安然的模型有没有缺一块儿少一块儿，直到他仔细数了几遍后，这才将目光挪到郑书意的身上。

“因为，你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人选。”

她脱力地跌倒在地，拼命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
周晟言蹙紧了眉，似是不懂。

“郑书意，你这是做什么？我们交往的时候，你好像没有说过一定要我也爱上你吧？”

耳朵里的重重回声，让她仿若耳鸣了一般。

直到周晟言要将她赶出书房。

她无力抬头，看着满目疮痍的房间，看着对面玻璃柜上倒映出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，麻木***嘴角，缓缓开口：

“周晟言，我要离婚。”